() 瑾娘意识到自己和翩翩已经走入到,别人精心给她们准备好的圈套,可是此时已经晚了。若是所料不差,此刻过来的该是允文帝本人,而若是允文帝看到翩翩,那后果真是不用想的。
允文帝贪花好色,翩翩又长得明艳动人。年轻的小姑娘娇嫩的跟那含苞待放的蔷薇花似的,已经有些年迈的皇帝不会不喜欢。他自己年老体衰,就愈发希望和这些年轻鲜嫩的小姑娘厮混在一起,好似这样自己也会年轻些。
脑中电石火光间闪过这许多念头,瑾娘的动作却是不慢。她当机立断的提起裙子,毫无形象包袱的准备跑到茅房去。
这真是最好的躲避地方了,就不信会有人追进来。
即将跑到茅房门口时,瑾娘脑中又不受控制的想到,若是她此番没有跟翩翩过来又会是什么情况?说不得翩翩恰好此刻从茅房出来,然后被允文帝看个正着。
虽然两人“巧遇”的地点有些特殊,但是精虫上脑的皇帝怕是不会在意这点细微的不雅,转而会被少女国色天姿一般的姿容所惊,继而将少女带到宫里去。
皇帝一发话,徐二郎就是有心阻止,也开不了口。不然,别说他的仕途会前途未卜,就是一家老小的性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个问题。
正在胡思乱想的瑾娘,此刻全然想不到,她的这番“胡思乱想”,还真就和事实吻合上了。
那时所有的事情也如今天这般进行,不同的是,翩翩确实是一人来茅房的。然后,她真就被这位天子一眼钟情,带到了宫里,成为了后世赫赫有名的女干妃昭贵妃。
不说这些远的,且说现在,瑾娘脚步一转,就到了茅房门口。恰此刻,翩翩正要推门而出,两人相逢,翩翩讶异的张开嘴,刚想叫“嫂嫂”,就被瑾娘一把捂住了嘴,又推到了茅房里。
翩翩有些莫名其妙,但她是相信嫂嫂的。嫂嫂不会害她,她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由。她不需要反抗,她只要服从就好。
翩翩点头示意自己不会说话,不会发出声音,瑾娘这才松开手。继而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保持安静。
翩翩又点了下头,随即往后边退了两步,示意嫂嫂再往里来些。
这时候外边的脚步声更清晰了,那女干细的来自宦官的声音,也越发明确了。他谄媚而苦恼的和允文帝说,“陛下,咱们出来的时间太长了,真的该回宫了。再不回去,别说皇后娘娘会发怒,就是太后娘娘,心里都要担心您了。”
允文帝挥挥手,“一年到头也就这么点闲散功夫。出来散个心都不让朕尽兴,这个皇帝当的还有什么意思?”
宦官连忙哎呦哎呦的打嘴巴,又赔罪“奴才说错话了,奴才该死”之类的话。
允文帝看的心烦,出手阻止了他。继而两人不知怎么又说起平西侯知情识趣,这次送来的妇人如何如何云云。
瑾娘听到此,眼睛都瞪圆了。从来只听说过允文帝性喜渔色的,但从来没听说过他荤素不忌啊。
这也真不是瑾娘孤陋寡闻,而是当皇帝的,有这么点癖好确实有点不能见人。皇帝也是要脸的,要是让大臣们知道他还喜欢别人的妇人,还尤其钟爱和那些寡妇厮混,他那张脸还要不要了?
不过这点喜好能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平西侯。毕竟平西侯算是他的伴读,在他身为皇子出宫胡闹时,也都是平西侯帮他打掩护,甚至帮他提前物色好人选。两人的友情就是这么升华的。而此番他大年初二带徐婕妤来徐家,也是因为早先得了平西侯的传信,说是早些年他一直惦记的那人,今年回京了。
允文帝早些年惦记的妇人多了去了,甚至其中很多都是高门权贵之家的宗妇,但是那些人明显不是他可以胡来的。所以即便有心,也得按捺住。
而其中一人,不巧,其夫婿正是西北军的守将,还在几年前平西侯吃败仗的那场战役中战死了。原以为那妇人会回京,熟料那却是个性情坚毅的,任凭夫家人如何作践,硬是给夫婿守了三年丧,随后又安排好幼儿成亲,女儿出嫁。她一来为看护嫁到京城的女儿,二来要伺候父母终老,这才又回到京城。
而不知平西侯怎么操作的,那妇人就让允文帝如了意。
外边允文帝竟不顾一国之君的体统和威严,开始说起荤话,藏在茅房中的瑾娘和翩翩闻言,俱都气愤交加,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
别多想,绝对不是被那话羞的,纯粹是气的。
翩翩到底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家,愈发觉得这污言秽语难以入耳,不由暗暗唾弃了两句,同时脚往里边一挪,却不料旁边放着一个装满水用来冲厕所的水桶,那水桶当时就发出一声闷闷的轻响。
翩翩看向瑾娘,瑾娘看向翩翩,两人心中登时一咯噔:坏了!!
与此同时,外边果然传来那宦官警惕严厉的喝问,“谁?”
瑾娘捂住唇鼻,翩翩也有样学样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和鼻子。两人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更是佯作耳聋不曾听见那外边的喝声似得,不做出一点回应。
那宦官忧心陛下安危,就朝另一人打出手势,那是他的干儿子,最是知情识趣,察明上议,嘴巴又严,因而这趟出宫才带了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