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半月瑾娘参加了两次宴会,除了翩翩嫌弃无聊没有随行外,长乐和小鱼儿倒是都跟着出去长见识了。
翩翩呢,她倒也没有枕在家里呆着种蘑菇。小姑娘现在也有自己的闺中好友了,三不五时聚一聚也是应有之意,所以
小姑娘的日子过得比瑾娘几人的日子精彩多了。
不过经常出去玩久了也是会厌倦的,这不,只出去了三两次,别说翩翩不乐意出去走动了,就连长乐和小鱼儿,都龟缩到院子里老老实实学习去了。
说实话,去个新地方吃吃喝喝玩耍一天,小姑娘们还是喜欢们的,可每次见了面都要被摸摸头、摸摸脸,她们就不高兴了。她们又不是小玩偶,怎么能对人这么不尊重呢?
小姑娘们厌烦了被大人们当做吉祥物逗弄,所以也不愿意出去找不自在了。
徐府的几个小主子又恢复往日忙碌但充实的学习生活,瑾娘也继续安心养娃带娃。
时间悠悠流逝,就在瑾娘都忘记了徐父徐母还远在平阳一事的时候,某一个阴风阵阵的午后,墨河领着一行人进了柳树胡同。
瑾娘得到消息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匆匆脱了在屋内穿的绣花鞋,换上外出的轻便鞋子,便带着丫鬟迎了出去。
墨河已经带着人走到了家门口,瑾娘到的时候正巧,车子才刚停下,老两口还没来得及下马车。瑾娘见状连忙快走几步到了老两口坐着的马车前,唤了一声“爹,娘,到家了,你们请下车吧。”
她说着话上前两步想去接人,结果就见徐父掀开车帘就从车厢中钻了出来。
徐父根本没注意到跟前的瑾娘,他站在车辕上就挺直腰看着眼前的门楣。那诺大的漆黑色红木牌匾,上书“徐父”两个笔走龙蛇的大字。
徐父虽对儿子不关心,但因为徐二郎中了状元又被授官,他在平阳镇成了名副其实的大名人。那些自诩和徐父有些交情的,和徐府关系不错的,都上门来道喜。
期间你一言我一语的,不知怎么就说到了徐二郎的笔墨上。就有家中知识众多,都在读书科考的友人开口,说想要求一副状元郎的墨宝回去,激励家中几个小儿。
那这样张脸的事情徐父能拒绝么?百分之百不能拒绝啊。
可那孽子的东西是好拿的么?那拿着也烫手啊。
无奈徐父一惊被架在火上烤了,即便有心反悔,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让下人去徐二郎的书房中,寻摸了一些纸张来。
好在徐二郎的书房中真正有价值且贵重的东西,早就被他收起来带来京都了。剩余的一些纸张和笔贴,都是平时练字的产物,即便拿去送人也无伤大雅。不然,想一想若是其中有什么不能示人的重要物件,呵呵……
说这些扯的有些远,那就是要说明,因为那一幢污糟事儿,徐父对徐二郎的字迹还真挺熟悉的。自然一眼就看出来,这门楣上龙飞凤舞的大字,就是出自二郎之手。只是比起早先的锋芒毕露,如今这字体虽依旧轩昂大气,却敛尽锋芒,明显是那孽子知道藏拙了。
徐父见状很满意,不住的点头说,“离开家没了父母庇护就晓事儿了,不错,不错。”
瑾娘:……突然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
讲道理,说“离开家没了父母庇护就晓事儿了”这句话那个字她都能读懂,可连贯起来,她怎么就突然变成文盲,不晓得其中的意思了呢。
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即便徐二郎在家时,也没受过父母庇佑。他长这么大,小时候还能说是被徐大郎照看,享受祖宗恩德快活成长。可之后徐大郎从军,父母又一个比一个不靠谱,整个徐家都是他扛起来的。
说徐父徐母给他们荫蔽,不如说是他在扛起整个徐府的重担符合实际。
但这话瑾娘也就心里想想,根本不能说出来,怕徐父觉得自己撅了他的面子,这人混劲儿上来,再闹出要回平阳镇的事情,那样热闹可就大了。
念及此,瑾娘木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
此时车帘一动,又有一人从里边钻了出来,仔细一看却是徐母。
徐母本就是个难得的美人,虽已徐娘半老,但因为鲜少有事情让她挂心,脸上连皱纹都没几根,所以看着不过三旬左右,仍旧是个风韵犹存美妇人。
而这半年来,徐二郎接连中了进士,中了状元,又被封为六品侍书,她这个为人母的跟着沾光被封了诰命,也是风光无限。因为日子过的舒坦,徐母看着丝毫不显老不说,好似还比平常年轻些了。
瑾娘不好出口怼徐父,徐母却没这忌讳,直接就开口说,“自己多少斤两自己心里没数么?还道我二郎要靠你照应,呵,你怎么不拿把镜子,照照自己脸多大。”
徐母这话当真不客气了,徐父再是厚脸皮,被人当街这么怼也有些消受不了,所以面皮红了红。手指颤抖的指着徐母,“唉,你这婆娘……”
瑾娘:……
瑾娘只能庆幸已经到了家门口,且徐母到底还是有些计较的,没把刚才那话说的太大声,也就身边这几个人听见,不然侍书大人的父母才来京城就闹出互相针对的笑话,传出去真是没脸见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瑾娘对徐母口气中的怨怼与愤怒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