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们,就是身子有个佯候,都是不得了的大事儿你说若是她有恙的时候,恰好用了我们送的苏合香,或是吃了用我们送去的山参熬出的药后身子不单没妥当,反倒更严重了,这都算谁的?虽然到时候人家不一定把账全算在咱们身上,可多少会迁怒上些。我们诚心诚意送礼,最后反倒落了不是,你说这又是何必?所以送东西过去时,一定要斟酌再斟酌,能送死物时一定不要送活物,能送贵重的东西的时候,一定不要送可以显摆亲近的东西。”
见翩翩听的一知半解,瑾娘就拍拍她的手,“你还小,没经过这事儿,以后习惯了就能处理的过来了。”
说完这个瑾娘又道,“除了我上边选的屏风和茶蛊,另外老夫人整寿那天,再送一身我亲手做的衣衫鞋袜,这也就显出咱们的孝心了。”
翩翩:好吧,里里外外,方方面面嫂嫂都考量好了,听嫂嫂的话,跟嫂嫂走,总没有错。
说完了这件事,翩翩又问及刚才在院门口碰上的那妇人。瑾娘闻言也没瞒翩翩,就道,“那人啊,她是京城的官媒。”
一听“官媒”两字,翩翩的眉头就皱了起来,随后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当初二哥和二嫂可是说过,不急着给三哥定亲,毕竟三哥身上没有功名,要给他说个好人家的女儿也不容易。
这才是二哥和二嫂催促三哥努力上进的因由,为的是他早日能有出息,以后相看时可挑选的余地大,能尽可能的给他说个四角俱全的好亲事。
既然三哥的亲事搁置下了,那来人是给谁说亲的还用说么?
翩翩先是脸红,随后恼怒,“嫂嫂,我看那妇人就不像什么好人,我们不理她了吧。”
瑾娘拍她,“好人不好人的,你一眼就看出来了?我们和她非亲非故,她是好人是坏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有关系的是她说的对你有意的那户人家。”
话到这了瑾娘突然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因为媒人的人品好坏,和他们还是有些关系的。
因为有些媒婆黑心,能把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不见多少人家,都是被媒婆的一张嘴说的晕了头脑,稀里糊涂就将闺女嫁了出去。结果可好,直接把闺女推到火坑里了。
倒是还有那媒婆,积口德,做事也讲良心。这样的媒婆事前就将双方的条件一一摆出,从来不带弄虚作假的。也因此,经过这样的媒婆的手成的亲事,大多夫妻恩爱,少有怨侣。
而过来给翩翩说亲的媒婆,是前者还是后者,只接触了两次瑾娘也分不清楚。不过那媒婆把那男方家庭说的花团锦簇,男方本人英俊倜傥,前途无量,都是好话,却没一句不是,想来也媒婆也不是个好的,只挑拣着好的拿出来哄人了,那些污糟面,都藏着不敢拿出来见人呢。
瑾娘就和翩翩说,“我觉得那媒婆不靠谱,就哄她出去了。至于给你说亲的那人家,我听都没听过,回头等你二哥来了,我让他给你打听打听。”
翩翩这次知道羞了,羞臊的跺跺脚就道,“打听什么啊打听,不用打听了嫂嫂,三哥还没定亲了,我怎么能抢到他面前。且等三哥成亲了再考虑我的事情吧,我还小呢。”
不小了!
时下姑娘大多十六成亲,也有那心急的等姑娘一及笄,就将人娶进门的。当然,十八成亲的也不是没有,京城大多数疼爱姑娘的人家,都是把人留到十八才出门子的。
可翩翩如今虚岁十三,如果相看顺利的话,一年半年能找到合适人家。到时候过三书六礼就得三五年时间,等慢慢的把这些事情都弄妥当了,也到了她出格的时候了。
这还是顺利,如果不顺利,说不得单是相看就要费个两三年时间。而姑娘家花期有限,好儿郎盯着的人也多,不及早下手,不仅错过了姑娘的花期,好儿郎还都被人提前抢走了,那还成!
瑾娘就有的没的又和翩翩说道了一大堆,最后成功的把翩翩羞走了。
稍晚些徐二郎回府,瑾娘就把管媒婆今天又来给翩翩提亲的事情说了。管媒婆提的那人家也是做官的,那公子的父亲据说是正六品大理寺左寺丞。这人品级和徐二郎相当,若是单从家世上来说,他们家的公子和翩翩还算相配。
毕竟外边都知道徐二郎疼爱弟妹,待之如子女。如此两个未婚男女门第相当,这门亲事还算得宜。
可说亲不能只看表面光,还得看内里。所以,瑾娘的意思是,让徐二郎找个人去好好查查。
她私心里是不认同这婚事的,但还是劳驾徐二郎动动手,目的有两个。第一就是看那管媒婆到底是好是歹。第二就是多长些见识,看看这婚姻市场被这些媒婆搅乱的如何乌烟瘴气。以后她也好惊醒些,再选弟媳妇和媳妇的时候,擦亮眼睛多瞧瞧多看看。
徐二郎做事给力,行动力强,答应了瑾娘派人去查,翌日就派了浍河去处理此事。
浍河经徐二郎亲自调教,能力也强的很,只是查些消息罢了,这事情对他来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
于是到了中午时分,瑾娘想要的所有消息多递到了她的桌案上。
夸浍河能力强这话真不是开玩笑的,毕竟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管媒婆养了个小白脸这么隐秘的事情都挖掘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