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娘没缘分听常钱夫子讲课,因为她过去时,已经有些晚了。不说长安和板儿今日的课业早已经讲完了,就是新开蒙的长乐,也严肃的拿着毛笔,在钱夫子的指导下,认认真真的练习笔顺。
瑾娘见状,心里提着的那口气就松了下来。
她虽然嘴上没说,但还是担忧的。毕竟一开始请钱夫子过来,只让他教导长安和长平,现在不经招呼,就又把长乐送了过来,这事儿做的有些亏心。
瑾娘还唯恐钱夫子会不喜,可如今看来,钱夫子对长乐倒是更欢喜几分。尤其他看长乐的眼神,充满慈爱……是了,钱夫子和桂娘子早逝的小女儿,离开他们时也是两岁左右。
钱夫子察觉有人在门边观看,抬头见是瑾娘,便颔首示意。稍后他看了看墙角的沙漏,便对几个小家伙说,“天色不早了,今日便到这里吧。”
长平欢呼一声,站起身后看见瑾娘,脸色就变了,有些羞窘的瞬间涨红了脸。
瑾娘觉得好笑,却也瞪了他一下。夫子都还没离开,瞎吆喝什么劲儿,这么欢欣鼓舞的,她要是钱夫子她下午就给这小子排头吃。
太不尊师重道了!!
钱夫子这时却走了出来,瑾娘连忙行了一礼,“多谢您教导几个孩子了。”
钱夫子避了一避,“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夫人且勿多礼,这厢切要多谢夫人特意关照我们。”
“哪里,这都是应该的。”
瑾娘和钱夫子寒暄了几句,钱夫子就离去了,板儿长得虎头虎脑,看起来特别壮实憨厚,他冲着瑾娘腼腆的笑笑,然后和长安长平打了招呼,就追着钱夫子过去了。
只余下一大三小还在,瑾娘就点了长平一指头,“夫子还没走呢,你就大呼小叫,你的规矩学到哪里去了?你就不怕钱夫子让你罚站?”
“嘿嘿嘿,婶婶你别绷着脸,我害怕。嘿嘿嘿,夫子好说话,不吵我们哩,才不会生气罚站。”
瑾娘就又点了他一下,“感情还是钱夫子对你们太温和了,才让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哼,你等着,等我回来把这事儿告知你二叔,钱夫子不收拾你,我让你二叔教教你规矩。”
长平立马就蔫了,长安也不给他求情,反倒抿着嘴偷笑几下。显然他对这个兄弟的德行也是看不上的,只是长平太小,说了不听,还是得让二叔给他上上紧箍咒才好。
瑾娘说到做到,等晚间徐二郎从明先生那里回来,她当真把此事说与他听。
末了又道,“长安是府里的嫡长孙,大哥对他教养的很好,他我是不担心的。至于长平,许是不用继承家业,家里对他的管教就放松许多。这孩子玩性大,也颇有点不知天高地厚,换句话说,就是没有敬畏心,这点是非常需要提点注意的。”
徐二郎听她说话,就缓缓蹙起眉头。
说实话,他和几个孩子接触的并不多,早先是因为大哥经常出战,而长安长平年纪又小,平时都在内院由大嫂看顾,他一个做小叔的,自然不好经常探望。
再来他那时沉浸在兵法武艺中,渴望有一天能征战沙场,每天绝大多数时间,都是在书房和校场中度过的,又那里有那么多空余时间,去照管几个孩子。
和长安长平熟悉起来,还是他们搬到前院之后,可这满打满算,也不过三四个月时间。
而这三、四个月中,他要科举,要读书,要外出应酬,还要照顾妻子。他倒是也抽出时间特意陪两个小的练武或读书,可兴许是他太过严肃清冷,长安长平在他跟前很乖,话都很少,以至于及至现在,他对两个孩子的脾性,都不太了解。
徐二郎沉默的思考片刻,最终点头说,“我记下了,抽空会多管管长平的。”
瑾娘就松了口气,“也不急在一时,毕竟眼见着就要秋闱了,自然是科考更为重要。你先把精力放在秋闱上,等忙过这一茬,再说长平的事儿。”
徐二郎就笑,“你既与我说了,我若不赶紧把这事儿办了,心里总不舒坦,怕是会影响考试也说不定。”
瑾娘“啊”了一声,“不会吧?你心理这么脆弱么?你这么担不起事儿的么?早知道我就等你考试完再和你说了。”
瑾娘见徐二郎点头,就忍不住又嘀咕了一句,“可我如今精力有限,也觉得脑子不够用。很多事情,要不是还有几个丫头提醒我,我都想不起来。这不就是担心一觉醒来把这事儿忘到脑后,再误了孩子么,所以我才和你说起的。”
瑾娘越说越懊恼,嘴巴就忍不住嘟起来,都可以挂油瓶了。徐二郎见状好笑,却也忍不得她忧心,就说,“好了,别自责了。刚才都是逗你的,多大的事儿,怎么还焦心上了?放心吧,我明天就和长平聊聊。那小子不知敬畏,我便教他敬畏。他是徐家儿孙,他可以不给徐家带来荣耀,却不能因为没有敬畏心,得罪不能得罪的人,给徐家带来灾难。”
徐二郎见瑾娘张开嘴,又想说什么,就拍拍她的手,“放心,我有分寸,不会吓着他。”
瑾娘勉强放下了心。
翌日瑾娘醒的很早,因为记得昨晚徐二郎跟她说过,今天会跟长平聊聊,她醒来就找二郎。
可却听丫鬟说,“公子一早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