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了。
安全套分两种, 一种有润滑油, 一种没有。
许时不巧拆到了有润滑油的这款。
许征站在门口,看着许时用两根手指捏着那么一点橡胶圈边缘, 进退两难。
皱着眉, 许时的眼里透露着懊恼与烦躁, 脸上的纠结快将他淹没,想松手却又怕这油叽叽的东西弄脏桌面。
他只是随口一说, 不料许时还真起了吹气球的念头。
是不是脑子不好?
这是许征脑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看了几秒后, 许征忍下想笑的表情,弯腰拿起在门口的垃圾桶,走到许时身边,对他说道:“丢这里。”
许时一松手, 油腻的半透明乳胶薄膜落在空荡荡的垃圾袋底部,紧贴在一起, 很快将塑料袋周边染上了一小片油渍。
解决完这一大麻烦,许时整个人送了一大口气, 闭上眼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 如释重负。
“你回来啦?”缓过神后,许时的脑袋斜靠在椅子,半抬起眼看着许征问。
平日里早出晚归的,没想到许征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许时原先只打算趁许征没回来之前, 自己偷偷摸摸拆开来看看, 谁知刚拆开不到半秒, 被许征撞了个正着。
还是如此窘迫的局面。
许时想要装作无事发生, 用一句稀松平常的询问把事情遮掩过去。
可举在半空中不敢放下的那两只黏糊糊的爪子,将他好不容易装出的冷静暴露无遗。
指间还泛着油光,许征抽了两张纸,包住许时的手,含笑的目光不言而喻。
许时身体有片刻僵硬,接着移开视线不看他。
许征认真地用纸将许时的手一点点擦干净,手指很细,可掌心捏起来却很软。
这么软的手,怎么打架。
不疼么?
借擦手之名,许征将许时的手来回翻看了个遍,没发现什么疤痕。
白白净净、完好如新。
许征这才稍感安心。
他发现,他对许时的了解还是太少。
曾经他以为许时就是这么个任性纨绔的性子,却不知道他从何时开始改变,更加忘了,小时候的许时对他又有多么依赖。
明明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小屁孩。
所以在他不知道的背后,这些年,许时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思考中的许征望着许时的手出神,只是手上还重复着机械般的擦拭动作。
许时猛然起身,径直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嘴里解释道:“太油了,我去洗洗。”
许征手里只剩下擦了一半的纸,人走后他干脆把纸捏成一团,顺手丢进桶里,和之前进去的安全套来了次亲密接触。
关掉哗哗留个不停的水龙头,许时甩了两下手上的水,没马上出去,而是扒拉在门缝那儿,偷偷观察许征。
他哥怎么了?
今天怪怪的。
许征透过桌上的镜子发现了在厕所里偷偷摸摸的许时,目光从镜面中与许时来了个对视。
直到许时不经意间瞟间那面镜子后,原本开了一条缝的门又关上了。
尴尬。
许征再也憋不住,十分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笑声断断续续的,像刺一样扎在许时身上。
好烦哦。
许时捂住了脸。
“咚咚咚。”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许征干脆拎着桌上的水果,声音有些懒散,靠在墙边敲门问道,“好了没?”
打开门,出现的是个脸上的水还未干透的许时,鬓角头发沾湿不少,凝聚的水珠还沿着下颌线往下落,滴在衣服上。
许征奇怪地看了他眼,怎么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
许时闷不吭声低头从他旁边走过,许征偶然间瞧见,他的耳后还带着一片绯红。
热的?
等会把空调开低点。
手里拿着两个洗好的桃子,许征递给坐床上的许时一个,这是他才发现,许时不知什么时候,把两张床拼到了一块。
仔细回想起来,貌似一进门就是这布局,只是那时候他的注意力全在许时手上。
“这床变样了?”许征问道。
“我干的。”许时一脸骄傲地承认。
“你都这么大了,还不敢分床睡?”许征拿话激他。
许时却不上他的当,正当地找起了理由:“我睡觉不老实,床大一点不容易滚下去。”
许征明显不信他胡扯:“那在家里怎么不见你滚下来?”
家中的床虽然是上下铺,但许时睡的上铺只有九十公分,比下铺小了一圈,为此许时抗议过好几次,但都被王业萍用一个理由打发过去:
你人小,睡小床怎么了?
长得矮也不是他的错啊。
许时虽然不服气,但王业萍说的理由他也无法反驳。
只能在心里暗自发誓,总有一天要长得比许征高,然后把他赶去睡小床。
“家里的床有栏杆,能一样吗?”许时答。
许征就这么轻易地被他说服,安慰自己,至少两张一米二的床比一张来得要舒坦得多。
一张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