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许征给忙忘了,按理说营养液输完后就应该拔下来的,但许征被各种事一打岔,便忘了去取。
空了的营养液就这么挂在树上,直到被许时发现。
许时不懂这玩意的效果,还以为是哪个无聊的人在恶作剧,扎他的树。
许征跟着许时来到已经长出新叶的小树面前。
“这不是长叶子了吗?”树苗顶端冒出许多嫩绿的新叶,许征一脸镇定地胡扯,死不承认,“说不定是哪个环卫工人干的。”
许时面露狐疑:“路边的树这么多,他怎么偏偏盯准了我的树插?”
“谁叫你的树长得一副病歪歪的样子,人家也是好心。”许征把他手里的证据拿过来丢到一旁,打算把这件事就此略过。
仓库里的煤做得差不多了,第一批已晒至成型,许征雇了五个人帮他送货,连人带车一天一百。
许征家的煤在迁丰的市场格外广阔,虽是零售,可每日接单量不容小觑,优惠的价格和实打实的质量才是最硬的竞争资本。
而且许征家的煤球热值大,比普通煤球还耐烧一些。
就连许征自己,都没想到煤球的销路会这么好。
一批货成型后,运输链就得立马跟上,平均下来,一人每天得跑二十多趟。
送货人员通常是刚送完一家,就被许征紧接着安排去送下一家。
偏偏许征的时间点卡得额外精准,从不给人空闲时间,挨得近的地方,就安排在一块送过去。
人送外号许扒皮。
许征对此并不在意。
同样的称呼他在前世听得不少,要想成为一名成功的煤老板,就得学会对手下人进行合理安排利用。
煤贩子也是。
“杏阳街76号,六百个煤,你跑一趟。”许征安排道。
说完便在本子上此条信息末端打了个勾,等送货的人把剩下的尾款收回来时,再用一条横线将其划掉。
买煤一般是先在许征这付一半的货款,剩下一半等煤到了再由送货人带回来。
许征也不怕他们跑路,货款按笔结账,一笔货平均下来也就几十块钱,如果卷着这点钱跑了,这人的名声在劳力市场的名声就算臭了,以后再想找工作想必也十分艰难。
再说了,这么小个地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许征都快连他们家底都摸清了。
有啥好跑的。
本子上记载的信息琐碎繁杂,也只有许征能看得懂。
厚重的红色封皮本,扉页还印着优秀少先队员的表彰,像这样的本子许征家里有无数本,全是学校发的,如今成为他卖煤道路上的一大助力。
“今天生意怎么样呀?”许时不知从哪冒出来,话尾的语气都是上扬的,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许征把本子合上,严肃了一整天的脸在见到许时后不自觉缓和下来:“路上捡到钱了?这么开心。”
他回答着许时的问题:“还行,剩下不到一半。”
许时压低声音,小声跟他传输情报:“我刚刚在门口,听见有人说你坏话。”
音量很小,刚好介于能听清之间,在许征耳边响起,有些痒痒的。
痒得许征想笑,指间的笔按压在桌面上:“我知道。”
“你知道还这么淡定?”许时瞪圆了眼,惊讶道。
“管他们怎么说,能挣钱就行。”许征的视线从本子上移开,不怀好意地盯着他,“要不然呢,放你去咬他们?”
“我咬你信不信?”许时冲着他露出了一口白牙。
许征用笔的末点挑起许时的下巴,让他把牙收起来,直言道:“不信。”
许时不满地看着他,发现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办法。
“请问,这里是卖煤吗?”一道沧桑却又精神矍铄的声音出现。
目光从许时肩上望去,许征看见了一位戴着眼镜,面容和蔼的老人家,头发花白,身材干瘦,可看着精神头十足。
重点是,这人许征认识,是他的初中班主任。
“杨老师。”许征站起身,打了个招呼。
杨老师推了推眼镜,显然是认出了许征,话语中不乏意外:“我听他们说起,还以为是哪个同名的,没想到真的是你。”
许征上学时是他们班班长,人缘不错,班级大小的事都是许征负责,无论是同学还是老师都对他评价极高,在杨老师心中,许征无疑是优秀的代名词。
许征礼貌性地笑笑,问道:“您是来买煤?”
“是啊,听他们说这儿的煤又便宜又好,我就来买点试试。”杨老师目光触及之处,突然有所停顿,把眼镜摘下来擦了擦重新戴上才敢确定,“许时?”
许时面色惨白,许征怪异地看了一眼,继续问道:“怎么,您也教过我弟?”
“我没教过他,不过听老吴说起过这孩子,想不到你们还是兄弟。”杨老师目光在许征许时两人脸上来回打转,“你们兄弟两人,长得不太像啊。”
“从小就被人这么说。”许征早已习惯,淡淡解释道。
“就连性格也……”
杨老师话刚说一半,就被许时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他单手握拳,咳得直不起腰,撕心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