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拳向场中诸位家主一一见礼,口中说道:“今日沈观主不想追究谢九姑娘的其它私事,可在下却有一桩家仇,不得不向这位谢九姑娘追索!”
妙芜一下抬起头来,脸色不知不觉间变得煞白。
是了,她怎地忘了徐家家主被杀一事?
谢泫觉察到女儿脸色有异,突然联想到她和谢荀还有柳悦容之间的关系,心间不由一紧。
为了让所有人都听清楚他说的话,徐沼喝出这句话时含了十成十的真力,刚说完,便不由剧烈地咳嗽起来。
力士随从赶紧扶着他坐下。
谢涟拍桌怒起,怒喝道:“什么家仇?你想向我们家阿芜追讨什么家仇?!”
徐沼咳得面色通红,用手帕捂着嘴,阴阴地看向谢涟。
“自然是,杀、父、之、仇!”
此言一出,全场震动。
众人皆知前任徐家家主徐安吉乃是被一只飞僵误杀,可这又与谢家这位九姑娘有何干系?
徐沼招了招手,便见一行徐家弟子扛着一个被缚灵索团团捆住的少年走出来,还有两个徐家弟子则押着一名身材瘦弱的弟子跟在其后。
几位在御尸之道上略有些了解的家主一看到那少年,便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高家家主更是直接喊了出来:“这少年被炼成了飞僵!”
仙门中人视御尸、御鬼之道为歪门邪道,严禁门下弟子研习此道。这种下三滥的东西,也就只有二十年前萧恨春那群手下用得最多。
尸体成僵,本已极难,要炼出一具飞僵,更不知要耗费几多心力,怎可能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就能办到的?
徐沼说:“上次王家与谢家携手破了血月杀阵,想必见过龙门镇上那些僵尸了。徐偃的御尸之术便是向这位赶尸人李老学的!”
两个徐家弟子用力在被李老夺舍的少年膝后一踢,强令他跪下,抓着他的头发迫他抬起头来。
“家父正是死于这只小飞僵之手,而这只小飞僵到底受何人驱使,我先时一直百思不得其解。李老隐瞒他的邪修身份,为我父亲所收容,奉命看守徐家的西山墓园,按理说,他没有动机杀我父亲。直到一月前,我在临安皇觉寺内捉到李老和这只小飞僵,才终于明白其中缘故。”
“说说吧,李老,你家的这只小飞僵到底同谢九姑娘是何关系?”
两个抓着李老的徐家弟子用力在他肩胛骨上一捏:“快说!”
李老忍痛说道:“这位谢九姑娘用御尸符和我孙儿结了契。”
妙芜双唇翕动,因为受伤,气息微弱,她不断地小声否定道:“我没有,徐家家主不是我杀的。”
谢谨迅速看了妙芜一眼,压下心间惊骇,高声反驳:“绝无可能!我谢家弟子根本不会御尸符这等邪术!”
徐沼冷笑道:“的确,谢家弟子是不会驱使御尸符?但若不是谢家的弟子呢?”
谢泫眸色微沉,扶住妙芜的手不由一紧:“徐贤侄此言何意?”
徐沼睁大双眼,眼眶微红,嘶喊道:“我是说,你们家这位九姑娘早就被人夺舍了!谢二当家你捧在手心里如珠似宝呵护的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谢谨听了再也忍不住,一下拔.出玄铁重剑,被父亲喝止:“棣华,退下!”
谢泫冷声道:“徐贤侄好厉害的眼力,我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儿,我自己竟然还看不出她被人夺舍了。”
徐沼面色狰狞,扶着随从的臂膀从轮椅上站起来道:“我可不敢无中生有,此事洛家少主可以作证!”
“早在富春山书院时,洛家少主为追缉偷盗洛家铸剑秘籍的徐青,便曾以无音弦震出徐青神魂。当日同在大峡谷中的还有这位谢九姑娘,据我所知,这位谢九姑娘也受到无音弦的影响。”
“后来徐青被谢家人带回龙门镇接受审问,其间徐青便曾吐露这位谢九姑娘和他一样,同为夺舍之人
。只是当时我和父亲忙于帮洛小家主找回失窃的铸剑秘籍,只将徐青的话当成是混淆视听的胡言乱语。”
徐沼说到这里,眼泪潸然而下:“我只恨,我若是当初一知道这件事,就将此事告知谢家诸位叔伯,家父是否就不会遇害?”
“这位假的谢九姑娘,与那萧氏余孽里外勾结,害我父亲,谁知她背地里还有什么祸乱仙门的谋算?说不定,她便是当年的萧氏同党之一!”
谢涟大怒,凝出飞剑悬于身前,气得脖颈间青筋暴起,可到底还是没有对徐沼动手。
场中人人交头接耳,已然信了三分。
洛小家主面带微笑地扫视了一眼,从容起身道:“今日既有问心琴在此,这位谢九姑娘是真是假,是正是邪,徐家家主死于何人之手,云冲道君因何身殒,一问便知。”
说闭转头看向谢涟,“意欢兄,今日谢家之人也在此,我们难道还能冤枉了你们家的人不成?真相究竟如何,一会便能知晓了。”
妙芜抬头望向谢泫,含泪道:“爹爹,我没有,我没有……”
也不知是想同他诉说她没有恶意夺舍,还是想说她没有害人。
谢泫朝她一笑以作安抚,然而看她的眼神里却忽然多了一层冷静审视。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