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芜最近觉得背后似乎老有一双眼睛在盯自己。
可每次等到她转过身去,却又什么都没看见。
次数多了以后,妙芜被害恐惧症都快出来了。
虽说谢家近来的防护法阵应该很牢靠,再也不会出现像上次那样被小蛛妖袭击的事情来——再说,她现在也不怕袭击,毕竟她那本命符还怪好使的。
从浒墅关回来后,她在灵鉴夫人处住了一段时日。
灵鉴夫人听说她和谢荀在浒墅关被逼到绝境后,她绝地求生,潜能被激发出来,终于突破了本命符最后一道结界,甚为感兴趣。
有一日二人对坐闲聊间,灵鉴夫人便说:“给我看看你的本命符吧。”
尊长有命,不敢不从。
妙芜手掌平伸,灵力汇涌到掌心,华光一闪,一道光柱直冲屋顶,光柱中成百上千只银色光蝶扑翅飞舞。
灵鉴夫人右手托腮,凝视着她掌心上方飞舞的银蝶,微笑道:“唉,你这本命符可比我夫君的本命符好看多了。”
说着伸出手指,似乎想要触碰其中一只银蝶。
妙芜赶紧唤住她:“夫人,万万不可,碰到就动不了了。”
话刚说完,紫姑忽然端着水果推门而入。
妙芜被突如其来的响动吓到,神识一时浮动,就没能控制手中的银色光蝶,于是——
银色光蝶“呼啦”一声,全部朝着紫姑涌了过去。
片刻之后,银蝶散去,紫姑整个人宛如被封入银色半透明的琥珀中,口不能言,动弹不得。
紫姑就维持着手端盘子,脚朝前迈的姿势僵立了半天。
灵鉴夫人见此,像是见到什么极可乐的东西,被逗得哈哈大笑。
等到结界效力散去,紫姑心有余悸道:“小阿芜,以后千万不要随便在桃源里使你这本命符了。”
灵鉴夫人问她:“你这本命符可有名字?”
妙芜惊讶道:“怎么本命符还有名字的吗?本命符不就叫本命符吗?”
灵鉴夫人笑道:“谢家历代家主的本命符都有自己的名字,就好比我夫君的佩剑名为霜华,他的本命符名为‘红丝绕’。”
妙芜想起坐镇中庭的那道本命符,像是在黄色半透明的光球中包裹了一团红线
,便莫名觉得成器公子这本命符的命名还挺写实的。
妙芜老实地摇摇头:“我的本命符还没有名字呢。”
灵鉴夫人便道:“银色,光蝶,叫凝光怎么样?”
妙芜点头:“好听。”
灵鉴夫人凝眉细思,又道:“‘沧海一渡’,你觉得如何?”
妙芜:“夫人取的名字一听就好有诗意。”
灵鉴夫人闻言道:“哦,我明白了。你心里已经想好了?”
妙芜笑了笑,心道知我者,莫如夫人也。
她轻咳一声,有些忐忑地问:“夫人,您觉得‘木头人’怎么样?”
灵鉴夫人奇道:“木头人,是何含义?”
妙芜解释道:“夫人,您看,我这本命符可以定人身,这不是很像那个什么……一二三,木头人,不许说话不许动吗?”
灵鉴夫人忍俊不禁道:“你这本命符定住的不是人身,而是那人身处的时间和空间。”
什么?!
妙芜惊得一下站起来。
固定时空……
她这本命符这么牛批的吗?
自从打灵鉴夫人那里得知这本命符的本质后,妙芜越看这些小蝴蝶越喜欢,时不时便要放出来玩一玩,就当练手。
那日后来,她还请教过灵鉴夫人:“为什么谢家每代家主的本命符都不一样呢?”
灵鉴夫人道:“本命符乃持符之人命魂所化。你心底最渴求,最想守护的是什么,你的本命符便是什么。”
妙芜抬指挠了挠脸颊,没懂。
她那日是想保护谢荀没错,但是保护谢荀也没必要来个冻结时空的本命符吧?
这日在藏书楼中看书,闲来无事,妙芜又把那些银色的小光蝶放出来玩。
略有些昏暗的书架旁,少女抱书席地而坐,背部虚抵书架,指头大小的银色光蝶环绕在她周身,双翅扑动间,不断洒下亮银细屑。
少年远远看到这场景,眼神暗了暗,嘴角不可自抑地向上翘起。
那日在浒墅关树林中,那漫天飞舞的银蝶,是他此生见过最美丽的风景。
少年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地走过去,在书架旁站了好一会,发现少女自己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心中无由来感到有些受了忽视的郁闷。
“妙芜师妹的本命符可取了名字没有?”
冷
不防地,旁边忽然传来一道如淙淙流水的男子声音。
妙芜一点点防备都没有,被吓了一跳,神识浮动,一时间又控制不住环绕在周身的银色小光蝶。
她只来得及喊上一声:“快躲开!”
然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大群银蝶蜂拥涌向长身玉立的青年。
然而,预想中的情况却没有发生。
那些银蝶乖乖环绕在青年周身,甚至还有那么点久违眷念的意思。
青年抬起手,几只小银蝶便飞向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