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小绒花上头。
那个藏在心底许久的疑问再次浮上心头。
那次在大峡谷中,她受宫家无音弦影响,离魂出窍,当真只是一桩巧合?
他的视线,再次转回图册上,垂首细看画中二人名讳。
柳氏悦容。
柳氏明瑶。
明瑶是他母亲的闺名,鲜少人知。
他不是没有查过母亲的家世背景,身世来历。但是关于他母亲的一切信息,都好似刻意被人抹去了一般。无论他怎么查,最后的查到的结果都是一样。
他的母亲是金陵人士,出生于镖局世家。柳家镖局不在仙门之列,只是平常人家。
仙门大乱未起之时,柳明瑶回金陵探望病重的父亲,探望结束之后,正好遇上萧氏魔头作乱,金陵城沦陷,柳明瑶身为姑苏谢家家主谢涟之妻,被萧氏魔头羁留,柳家镖局亦在那场大乱中被一把大火烧为焦土。
后来谢涟几经艰难终于救回爱妻,可惜爱妻在那场大乱中身体受损,诞下一子不久后便溘然长逝。
在他查到的信息中,他的母亲是家中独女,没有兄弟姐妹。现在突然冒出一个舅舅来,叫他怎么能接受?
尽管心中波澜起伏,他面上却依旧神色如常,嘴角微勾,不无嘲讽地说道:“你上哪里找来这么一本胡编乱纂的图册。怎么,姓柳的就是我的舅舅,那姓段的是不是都是你的舅舅?”
妙芜抬眸看他,眼中带了点不自觉的怜惜,轻轻叹了口气。
这孩子,定是受大刺激了。
她沧桑地想道。
她抬手合上图册,思忖半晌,道:“那这位柳前辈方才也算救了我一命,我想救他出龙门镇,小堂兄你肯帮我吗?”
正在这时,三道剑芒自天边飞旋回落,两道钻进谢荀袖
内,一道落在妙芜手腕上,依旧化为镯子圈住她的手。
谢荀容色冷峻,暗自磨了磨后槽牙。
“可恶,叫那天狐跑了。”
他方才放出三道飞剑去追落跑的天狐,竟将人给追丢了,委实是奇耻大辱。
妙芜来不及说什么,忽又闻得前头喧哗声起,火光隐隐。
有人惊叫:“诈、诈尸了。”
“杀人了,救命啊……”
听声音,像是从徐家祠堂的方向传来的。
妙芜不由和谢荀对视了一眼:“小堂兄,徐家祠堂里是不是停着徐青的尸体?”
谢荀道:“定是那徐青尸变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且过去看看。”
言闭,掠身而起,很快就消失在妙芜视野中。
妙芜呆了呆,回头看了眼,王、柳二人依旧站在廊下看着那只小飞僵。
她想起之前在那飞僵身上贴了御尸符,不知还管不管用。正打算上前查探一番,忽又见墙头上人影一闪,谢荀去而复返,单手抓住她单薄的肩膀往上一提。
“不成,你还是跟我一起走稳妥。”
妙芜以手指了指廊下二人一尸,哭笑不得道:“小堂兄,把他们带上啊。”
*
等到他们“拖家带口”地赶到祠堂外头,便见十来个徐家弟子手持缚灵索结阵而立,阵中困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是早两天被毒死的徐青。
那徐青许是刚刚尸变,身体不够灵敏,这才叫十来个小弟子拿缚灵索网罗住了。可他力大无穷,即便手足被缚,依然挣动不休。
几个弟子死死抓住缚灵索,细细的绳索勒进掌心,磨破了手,鲜血便顺着绳索流出。
徐青叫这血腥气一激,喉间咕噜噜发出低低的咆哮,忽地抬臂一掀,缚住他的缚灵索寸寸断裂。
徐家诸位弟子受此重击,均倒地不起,口呕鲜血。
徐青一朝脱困,手掌微抬,掌下凝出一柄赤黑双焰的飞剑。
谢荀见此,立刻召出三思迎上前去。一人一尸便在祠堂的天井中斗起剑来,剑锋过处,墙倒柱折。
祠堂内的闲杂人等早被清空,只剩下会剑术和仙门术法的弟子守在此地。其余弟子,不是在守阵,就是在阵外杀走尸,一时间老宅内竟人手匮乏,除了从阵外折返的谢荀,竟无
人可压制徐青。
“竟然是具剑尸。”柳悦容低叹道。
王雁回不认得柳悦容是何人,但此人也算救过自己,且听闻妙芜唤他前辈,便只当他是哪家长辈,因此态度还算恭谨。
“敢问前辈,何为剑尸?”
“生前以身体饲养剑灵,死后被人制成僵尸者,则为剑尸。你想想一个剑术卓绝却又不知疼痛,不知疲惫的剑修,是不是很可怖?”
他说着摇头叹息,下了论断:“那剑灵的修为本就与你家兄长不相上下,如此一来,你家兄长未必能制得住它。”
这话是朝着妙芜说的。
妙芜虽然剑术奇渣,但看谢荀与徐青相斗良久,心中早已猜到些许。
她正抓心挠肝地想着要怎么帮谢荀才好,一转头,看到僵立在他们身旁小飞僵,心下忽然有了主意。
她踮起脚,摘下王雁回发髻间的发簪:“王雁回,你这簪子借我用上一用。”
“诶,你……”
王雁回来不及说什么,妙芜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