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能跑。
一人一蛛中间隔着块大石头。
妙芜一手扶着大石头,一手扶着腰,气喘吁吁。
“这位蛛兄,我说,这里可是姑苏谢家!你一个妖,追到我家里来杀我,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啊?”
大蜘蛛的身体一鼓一鼓的,显然也在喘气。
“毒妇!我几时、几时说过要杀你?”
咦?居然是只会说人话的蜘蛛。
“那你到底要干嘛啊?”妙芜快哭了。
那大蜘蛛咬牙切齿道:“我要扒你这毒妇的皮,抽你这毒妇的筋!”
妙芜:……
唔……这和杀我有什么区别吗?
看这架势,是没得谈了。
妙芜忽然往大蜘蛛身后一望,面露欣喜:“小堂兄,你来救我了!”
大蜘蛛闻言转身,也欣喜道:“恩公!”
身后夜风瑟瑟,除了几株碧桃花树,半个人影也没有。
再回头,石头后面哪里还有妙芜的踪影。
啊啊啊,这毒妇!居然又骗它!
妙芜贴了张新的障目符,藏在一株碧桃树上,屏息看大蜘蛛急躁地在地上蹿来蹿去,心里忽然不知怎地竟觉得这大蜘蛛有点像发疯的二哈。
大蜘蛛遍寻她不获,越发狂躁起来,开始往四面八方胡乱喷射蛛丝,有几簇蛛丝射到妙芜的藏身之处,都被她巧妙地避过了。
她正暗自得意自己身手灵巧,忽有一簇蛛丝朝她面门直直射了过来。
妙芜下意识地往旁边躲避,右手在树干上扶了一下,一直被她护着的书忽然从怀中跌出,直直掉了下去——
大蜘蛛听闻风声响动,猛地射出一丛蛛丝,刺穿了书,接
着蛛丝一分,眼见着就要将书绞碎,妙芜想也没想地便出声阻止:“不要——”
她这一出声,当即暴露了位置。大蜘蛛甩开那本书,蛛丝一转,缠住妙芜的腰身将她从树上拖了下来。
没有预想中被千万蛛丝刺穿身体的痛楚。
妙芜只觉跌落过程中身体忽然一轻,紧接着缚住她的蛛丝骤然松开。
她跌入一个干燥而温暖的怀抱。少年气息清冽,衣上带了点皂角的清香。
谢荀转身将她放到地上,召回飞剑。
妙芜人一落地,忙抬起袖子擦了把脸。刚刚逃命之时难以自顾,只怕她现在已经脏成了花猫脸。
飞剑悬浮在谢荀身侧,发出荧荧蓝光,映得少年眉目愈发深邃。
大蜘蛛被谢荀一剑斩断了蛛丝也不气恼,反而十分高兴地喊了一声“恩公”。
谢荀皱了下眉,冷冷道:“我于你并无恩惠,担不起你这声恩公。况且这里是姑苏谢家,不是你一介山林小妖能够放肆的地方。”
大蜘蛛往前爬了两步,急切道:“您从这毒妇手中救下了我和姐姐的性命,又怎么担不起我一声恩公。正是为了报答您的恩德,我才特意潜入谢家来救您的。”
说着转向妙芜,怒目而视:“几日前我听这毒妇与她那小丫鬟密谋要害您,这才匆匆赶来的。”
妙芜正偷偷溜到一旁去捡书,闻言转头,诧异地指了指自己。
“我?我何时说过要害小堂兄了?你莫要空口白牙污蔑好人好不?”
她把书塞回怀里藏好,跑到谢荀身后躲起来,暗自思量,她这几天什么时候和宝翠密谋要害人了……
大蜘蛛愤愤道:“你有!你就有!你明明说过要对恩公‘先攻其心,再插其刀’……”
妙芜闻言不由扶了下额。
鬼话你也信啊!
“嗯……小堂兄,我可以解释的。这大蜘蛛听岔了,我说的是,先攻其心,再为其两肋插刀。”
谢荀瞟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呵呵。”
“恩公,您莫要被这毒妇蒙蔽了……”
“住口!”谢荀喝住它,“我谢家的人,还轮不到你一介小妖说三道四。看在你族中长辈与我相识的份上,速走!否则,别怪我剑下不留情面!”
言罢,御剑砍破方才
裹住符火的蛛丝,一时间无数符火纷纷落下,迫得大蜘蛛左右避退。
它十分委屈地唤了几声恩公,还想再靠近说些什么,换来的却是凌冽的剑气。
“恩公……好好,我走了……嘤嘤,您,您一定要保重……”
大蜘蛛抬起一条腿抹了把脸上并不存在的泪,身形一缩,正打算遁走,桃林中忽然飘来无数灯笼,将此地映照得一片明亮。
三娘子爽朗的声音远远传来:“兀那小妖,好生狂妄!我谢家岂是你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地方!”
话音落下,一道红色残影从林外飞身闪入。三娘子手执长鞭,一鞭抽在地上,便有一股劲气顺着土地游蹿过来,将缩得只有铜盆大小的蜘蛛一下掀飞。
四个身着白衣的谢家弟子举着一道捕妖网从旁蹿出,正好将蜘蛛罗在网中。四人一人拉住一根网绳一抽,那网口便收紧了,接着四人又各自往上头拍了道符,捕妖网的网绳上立刻蹿出无数滋滋作响的紫色电流。
蛛妖在网内被电得哀哀叫唤,大声叫骂:“老虔婆你助纣为虐!哎呦,哎呦……我舅公知道了不会放过你的,你等着!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