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身厨艺不怎么好,顶多凑合将食物煮熟,季时厨艺再高超也不能做得太过。
碍于家里调料不多,季时用了灶上仅剩的两根青菜,放了点盐和油。
调味料不够,煮出来的面条香味香劲不足。
估计这幅身体也是饿了,清汤寡水的面条盛出来,肚子紧跟着咕噜一声……
厨房里动静这么大,韩慧慧始终无动于衷。季时低头看了眼碗里的面条,面无表情地端起来吃了小份的。
一碗面条下肚,半点感觉没有,依然还是饿得难耐,嘴里淡淡的。
季时吃完面条,几下洗干净碗这才从屋里出来。
韩慧慧正背着他在洗衣服,棒槌落在衣服上嘭嘭作响,看起来是半点没受到影响。
实则不然,洗衣服也是个力气活,韩慧慧早就饿得嘴巴泛酸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那种面条香气,让她止不住咽口水。
季时手里拎着两斤白糖,说,“厨房里给你留了碗面条,我吃完了出去一趟。”
韩慧慧回头,脸颊沾着汗珠,气喘吁吁。
季时非常镇定地与她对视,视线落在盆里原主换的一堆衣服上,心想:这夫妻之间的感情,有一个主动起来,还是有救的。
韩慧慧一脸复杂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似乎有些难以相信,她男人竟然会主动关心她了。
直到他消失在转角处,韩慧慧饿得受不了了,她这才边擦着手闻着香味进厨房去,脚步却有些急切。
灶上的面条还泛着热气,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香气……越靠近,水汽迎面而来,韩慧慧眼眸氤氲。
一碗面条下肚,连汁也不放过,韩慧慧这才觉得好受点,惨白的脸色渐渐红扑起来。
季时拎着白糖去秦小旺家时,秦红军当时脸色就变了。
此刻那些看热闹的早就散了。
他正坐在门槛上在为钱而发愁,眉头拧成深刻的一条一条的。
秦红军心里是真埋怨季时这个人的,想到医生嘱咐的话,要不是脾气好,他嘭地一下就关门了。
秦红军冷冷地问他,“你来这干什么?”
他这对待仇人般的口气,要是常人早就没脸了。
季时沉默地拎着布袋,他取出里头的白糖,说,“这是给小旺补身子用的,”
秦红军看都不看,声音里带着怒气,“我不要你的东西,拿着赶紧走!”
秦婶子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她可就没秦红军那么客气了,她骂,“你把我们小军害成这样了,还想来干什么?滚滚滚,赶紧滚!”
季时在路上已经有了心里准备,面对着秦家两夫妻的冷眼怒语,他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
尔后将东西放在门前的石块上,他说,“白糖我就放这了,随你们收不收,小旺的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我的医术是不可能出问题的。”
他说这话确实没什么好心虚的,药方没错,原主就是运气有点背,其实想一想,炮灰的运气能有多好?
季时的话掷地有声,还真将秦家两夫妇唬住了。
没问题?那他们家小旺怎么会喝了他的药以后越烧越糊涂?
两口子迷糊的瞬间,季时已经撂下东西走了。
他们想问也来不及了。
秦红军又烦躁又疑虑,忍了一上午的烟瘾,终于忍不住拿出烟抽了两口。
秦婶子脸上怒气还未消,问他,“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他的问题,难不成还是我们的问题?”
秦红军没回答,他吐着烟圈,被呛得咳了咳。
秦婶子的视线落在石块上,问她男人,“这糖怎么办?”
不心虚,怎么还送他们白糖?
如果季时知道了,可能会说他只是听了韩慧慧的话,顺便将这事收收尾巴而已。
沉默许久后,秦红军终于含糊不清地说道,“拿着吧,小旺不是早就缠着你买糖吃了?”
秦婶子心里那点火在听到这话后噗地一下灭了。
白糖大概有一斤半,省着点够小旺喝一年的了。
她到底还是捡起了地上的白糖,秦婶子见她男人拒绝说话的样子,知趣地转身回房间去了。
房间里,小旺已经醒过来了,秦红军听着他婆娘哄娃的声音,愁眉苦脸地原地蹲下。
他烦躁地叹气,这算怎么回事?
他这蠢脑子是真想不明白了。但无论如何他还是很生季时的气。
下午,村里陆陆续续开始上工了。
季时拿上农具,回家和韩慧慧汇合后一同出发。
出发前,季时还特意拐去厨房看了一眼。
嗯,面条吃完了。
这个媳妇还算听话。
作为事件的中心人物,落在两口子身上的视线不少。
韩慧慧全程低着头,两把锄头都在季时肩膀上扛着。
锄头又不是个重的玩意儿,村里随便捡个女娃出来都能扛动。
有人心里嘀咕:这庸医还是个知道心疼媳妇的人啊。
别说他们,就连韩慧慧都被他的举动惊讶到了。
男女上工的地方是分开的,女的负责铲草,男的负责疏松土地埋粪料浇粪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