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元璋一觉睡起来, 到院子里边去活动一下筋骨,就听人说外边有个姓田的皇商求见,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朱元璋明白这里边的弯弯绕绕, 当即笑了:“出手很阔绰吧?”
不然只凭一个皇商,哪里能登王爷的门, 更别说还特意点了一句, 说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
下属赔着笑, 说:“沾王爷的光。”
朱元璋问:“干什么的?”
下属一听有门, 赶紧把事情说了:“田家大女儿嫁去了陶家,就是陶家的大少奶奶……”
看王爷神情挺感兴趣,就往细里说:“要不怎么说陶家不是东西呢, 撺掇着自家儿媳妇去娘家要钱填债,儿媳妇不肯,就全都变了脸,昨天晚上陶家大爷还差点对媳妇动手!田家舍不得女儿受苦, 也怕到时候陶家还不了债,害了他们女儿,就说愿意出五万两银子孝敬,求您放陶大奶奶回娘家去, 以后跟陶家再没干系。”
刘彻“嘿”了一声,说:“这家人脑子还真灵光!”
朱元璋在心里盘算着时间,昨天晚上陶初晴才回去, 今早田家的人就来了,田家反应迅速是一回事, 陶大奶奶必然也是个当断则断的性子。
他挺欣赏这样的女人,又多问了一句:“这五万两银子是田家出的,还是他们家女儿出的?”
下属哪知道王爷问的这么细, 立即就哑了火,好在反应迅速,立马就说:“小的这就把田老板叫来,叫他来给您回话!”
田父年过四旬,一张圆脸,带着点胖,看起来和气又精明,进门之后行个礼,毕恭毕敬的开始说出钱赎女儿离开陶家的事儿,求王爷高抬贵手。
朱元璋问他:“这钱是你出,还是你女儿出?”
田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怔了一下,才说:“是小女自己出,都是她的陪嫁。”
他在商场行走多年,略说了几句话,就看出这位王爷眼睛里不揉沙子,又怕王爷觉得这钱少,忙带了十万分的小心,说:“小女出嫁的时候,带了三万两的嫁妆,这两年她自己经营的不错,添了两万盈利,一共就五万两,都拿出来了,王爷若是觉得少,只管再开价,小人再往里添补……”
朱元璋有些欣赏田家父女俩,便摇头道:“五万两就算了,给三万两就行,去把你女儿接回去吧,这事儿跟她没关系了。”
田父原本都做好了再搭几万两进去的准备,没想到三万两就把事情给了结了,当下感恩戴德,一个劲儿的谢过王爷宽宏。
朱元璋坦然受了,又道:“你生了个灵光女儿,嫁去陶家可惜了,接回去之后别叫她急着改嫁,哪天本王做媒,给她挑个好的。”
田父微微一怔,回过神来之后,又是一连声的谢恩。
这时候妇人改嫁的本来就少,能有王爷居中说和,这是天大情面,再则今日一见,璐王也并非蛮不讲理之辈,他既说是要给女儿挑个好的,那就必然不会弄虚作假,岂不比自家去撞运气要好得多?
自己女儿的性情本领,田父自然了解,只要别跟个傻乎乎的烂根子人,怎么着都能过得不错,说不定得了王爷恩赐,能当个官太太呢!
王爷赏脸,田家当然没有不识抬举的道理。
这边事情办完,田父不敢久留,千恩万谢的出去,回府叫上自己儿子,带上护院去陶家接女儿回去。
李世民则问朱元璋:“你真要给田氏说媒?”
朱元璋语气之中很是欣赏田氏:“是个精明婆娘,还懂的审时度势,又是璐王封地出来的,跟脚上先天就带着璐王府的痕迹。军中多得是到了年纪还没成家的汉子,挑个好的把她嫁过去,既不委屈她,还能恩惠示下……”
嬴政看得更深:“你是想起徐家、张家那些武将勋贵门户了吧。”
朱元璋一笑,有些傲然的模样:“时势造英雄,徐达、常遇春若非跟随于我,未必能有后来的封公封侯,土木堡之变既埋葬了一批武将勋贵,我未尝不可以再造一批!随手埋一枚棋子罢了,有用固然是好,没用我也不亏。”
高祖哈哈大笑:“奸诈,你才应该去做买卖呢!”
刘彻也笑了:“大家都懂,做皇帝的心都脏!”
田父离开之后,朱元璋简单用了早膳,便准备出门往蔺家去拜访,刚要迈出前堂,又觉得不妥。
先璐王夫妻在时,同蔺家人有交,但到了他这一代,关系就淡的多了,贸然登门,又算是怎么回事?
且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蔺家姑娘,可略要些脸面的人家,都没道理叫自家姑娘出门拜见男客的。
朱元璋略一盘算,便有了主意,传了人来,低声嘱咐:“从前母妃在时,曾经与蔺家夫人亲善,现在蔺家夫妻俱已经去世,只留下一个孤女,托身在叔父家中,你不要惊动旁人,前去打探一番,问明这小姐品性相貌,再打听一下她近来是否会出门,到何处去,再来回我。”
亲信一听这话,便会意过来几分,恭敬应了,上午出门,午后便回去了:“蔺家那位小姐今年十六岁,闺名兰颐,端庄持重,能诗会画,处事很是得当。再过几日,便是蔺家小姐生母的忌辰,每逢这个时候,她都会到福安寺去念经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