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问她:“前世,皇此时故了?”
“是,”李玉蘅:“前世陛下有孕之时,皇便染了病,没两个月,竟不治而。娘娘腹中皇还未降生,陛下与贵妃便因翊坤宫失火而丧生,细查此案之后,方知乃是九江王暗中潜伏在宫内的细作所……”
武则天眉梢几不可见的动了一下。
前世韩元望做事够麻利的啊。
韩元嘉前脚把皇帝捂烧了,后脚她就把韩元嘉身的罪责洗清,转手将这口黑锅扣在了九江王身。
唔,估计还得给韩元嘉个追封……
心里边这么想,果然听李玉蘅:“其时陛下尚未生产,当今并无其余嗣,便有朝臣鼓吹迎立宗室之新君,是陛下联合定襄王府力排众议,降旨问罪九江王、发兵南下,又追尊贵妃皇后,坚持等待陛下腹中胎儿落,再定新君人选,陛下足月生产之后诞下一,遂将其立新君。”
“哦?”武则天眉梢微动,低头看自己隆起的肚腹:“是皇?”
李玉蘅神色有些微妙,顿了顿,方才:“是皇。”
武则天了然:“他大之后,同我反目了吗?”
李玉蘅显然没想到她如此洞察先机,一时怔住,回神之后有心细讲,武则天反倒一抬手,止住了她的话头。
“路总是自己走的,早早知结果,又有何益?皇不也被保全下来了吗?前世的他,未必就是今生的他。”
武则天废儿,也逼儿,权力的大,注定没有人能够一路同行,她来都不会害怕,也加不会胆怯:“不必告诉我前世我们母二人的最终结果,叫我自己边走边看,不也很好吗?”
李玉蘅钦佩:“陛下豁达,臣自愧不如。”
武则天则将目光转到她身:“前世你也入宫了吗?”
再见她同自己言谈时一改先前端柔之态,挺胸抬头,目光凛凛,又不禁含笑赞:“好威风的尚书令!”
李玉蘅神色中浮出一抹追思,却摇头:“臣前世并不曾入宫。”
“姐姐刚刚嫁入端王府时,也曾与端王琴瑟和鸣,只是后来祖父世,父亲被贬谪他方,姐姐很快也失了宠,失了腹中五个月的孩。那时候姐姐腹中胎儿已成型,迟迟落不下来,差人前延请御医,却被端王的妾侍阻拦,姐姐生熬了一晚,终于落了胎,但也就此伤透了身,年下红不止,说是再次有孕,多走几步都要喘息大半日。”
说到此处,她眼底恨色一闪即逝:“事后端王下令杖杀了那个妾侍,可仅仅一个妾侍,哪里来的胆气如此妄?再之后的事情,陛下便知晓了,贵妃作侧妃进了王府,姐姐虽王妃,可谁又将她看在眼里呢?好容易熬到了先帝驾崩,端王却容不得她了……”
武则天神情中流露出几分悯色,怜惜的看着她:“那段时间,你很不好吧?”
李玉蘅微微一怔,继而苦笑:“是啊。端王成了新君,却不曾追谥姐姐,李家的境遇何等难堪!彼时我父母俱丧,叔父做主将我许了人,那是我父亲的学生,叔父他会好好待我,不曾想他竟是个人面兽心之辈,眼见李家败落,便很轻看于我,屡有羞辱,之后他回京述职,路遇定襄王的族弟,对方知晓我的身份之后,点要我侍奉,他竟也将我推了出……”
说到此,她呼吸略略急促起来:“我趁不备将那恶人杀了,之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被将他尸身盖住,开门诓骗了那人来,连同他一并杀了!”
武则天情不自禁的说了句:“好胆气。”
李玉蘅眼底郁色稍散,再看向她时,神情雨天晴:“臣杀了人,却不愿引颈待戮,不知哪儿生出的勇气,换了男装,反锁门趁夜逃了,可巧陛下当时白龙鱼服,将将碰见,那时候臣只是天要绝我,不曾想……”
说到此处,她脸绽放出一种明亮光灿的神采来:“不曾想陛下问明事情缘由之后,并不曾袒护族叔,秉公处置,替臣遮掩了此事。又问臣是否恨她,毕竟端王是因她的存在,才不曾追谥姐姐,或多或少改变了我的命运……”
武则天眉头微动,饶有兴致的问她:“你怎么说的?”
李玉蘅郑重其事的看着她,认真:“臣回答陛下说,我并不恨您。害了姐姐一生的是端王,拒绝追谥姐姐的是端王,间接改变了我一生命运的同样是端王,我有什么理由恨您呢?没有韩元望,也会有李元望、张元望,错的是庸碌无情之君,而非美人。”
她目光中蕴含着一种执着,异常的有分量:“不恨执掌权柄的罪魁祸首,却要恨与此无关的皇后,这种欺软怕硬的恨意,如何对得起亡者呢?”
武则天听得颔首,目露赏识:“先前我虽也说前生之事今生未必还能做得准,只是无论前世今生,我都极喜欢你呢!”
李玉蘅遂正色拜:“愿主君效犬马之劳!”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