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一怔,旋即失笑:“知道啊,陛下曾经宣召过她,我还过呢,个很飒爽的姑娘,同咱们窈娘有得一拼。”
王氏的呼吸由自主的加快了。
她抿住嘴唇,几瞬之后,终于伸手掐住丈夫手臂,低声道:“陛下下旨,许这个李云娘承袭了她父亲的官位呢,即便降了一阶,也承袭了呀!夫君,你说有没有能,我说有能——叫我们窈娘承袭你的爵位呢?”
她紧张的看着丈夫,近乎哀求的向他诉说:“哪怕降一级也好啊!云娘以,没道理我们窈娘以的!”
兴平侯得愣住,回过神来之后,脸色慢慢的变了。
“叫我想一想。”
他面露沉思:“叫我好好想一想。”
同样的事情,还在同的方源源断的发生。
这天下太大了,想钻空子的人太多了——的,这就钻了制度的空子。
这诚然个封建的时代,这诚然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这诚然个男人掌握了话语权的时代,但也得承认,的确会有女人借助父权和夫权,钻这个男尊女卑时代的空子。
能够继承家业的子很珍贵,但女也自己生的啊,个选择丢到面:
第一个,叫女继承家业。
第二个,叫庶子继承家业。
你选哪个?
咋的,你从那个小妖精肚子里爬出来,就因为比我女多个几把,就能越过我女,拿走大头家产,置我于无物?
从没得选,只有第二个选择,现在一样了,李云娘以女承父业,没道理我女以啊!
偌大的天下,总会有娘家势强、夫家势弱,只生下女,却没有诞下息的女人的。
偌大的天下,也总会有疼女,想叫外孙女过得好一点的外家。
女婿的家业留给我外孙女,跟留给女婿跟别的女人生的子,那能一样吗!
兴平侯在里边盘算着叫女承继爵位的能,只惜无论怎么想,觉得这能微乎其微。
即便降等承袭,叫女做个伯爵,这能也小的怜。
……
他翻个身,忍住想:要的能实现,那该有多好啊。
窈娘继承了爵位,就必担来日没有兄弟扶持,受制于夫家,她有属于自己的一份家业,以挺直腰杆说话,如果丈夫对她好,马上就以把那个王八蛋出……
再想想,李云娘能做到,没道理我们窈娘做到啊。
兴平侯就开始咂摸这件事。
李云娘能降级承袭父亲的官位,因为她的父亲于有功,因为她曾经上阵杀敌、身负功勋,因为她忠孝双全,个难得的奇女子……
而这些达成条件,他也能经营一下的嘛!
只除了他这个父亲必须要做出的贡献之外,窈娘也必得有能拿得出手的功绩才行啊,否则何以服众呢。
兴平侯就这么思虑着进入了梦乡。
而这,也芈秋想叫他们做的事情。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想在男人掌控话语权的时代里叫女人继承爵位,就要求这个女人必须有拿得出手的功绩,能够堵住天下人的嘴,叫她在风中猎猎作响,给天下女子充当一面旗帜!
她当然以下诏准允无子的勋贵们以女袭爵,但这种诏令根本就无根浮萍,随便来一阵风,就会被吹散。
只有自己亲手下来的爵位,才能坐得住、坐得稳,而一种思想的崛起、一股全新政治力量的形成,靠的必须无数同盟勠力同,齐头并进!
芈秋播下了种子,便再理会此事,任由它破土发芽,自己每日在宣室殿看完奏疏,便往椒房殿陪伴皇帝。
怀胎八月,皇帝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庄静郡主重新住进宫里,算在这陪伴皇帝生产,直到他坐完月子再离宫返家。
较之几个月,皇帝的身形稍稍丰腴了一些,只在巨大肚腹的衬托之下,并十分明显。
庄静郡主对他关怀备至:“孩子动的勤了,你夜里睡得安稳吗?吃的香香,有胃口吗?身上还有什么适?”
皇帝坐在塌上,脸颊有些浮肿,带着些虚补过度的红晕,先说了句“好”,又忍住道:“就脚总肿,还有腰疼背疼,一抽一抽的疼——”
他比划了一下位置:“大概这里。”
庄静郡主看了眼,便很有经验的道:“这正常的,没事。脚肿的话就多叫人给你按按,少下走路。背疼也正常的,你想呀,一个正常人挺着这么大的肚子,身体哪里承受得了?负担着这么大的重量,肩背自然难受,多躺躺就好了。”
再说起腰疼来:“大概产期临近,骨头开始活动了,正常的,忍过就好了。”
皇帝忽然到一个了得的消息,悚然道:“什么?骨头开始活动了?!”
“呀,骨头开,怎么生孩子?”
庄静郡主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还伸手比划了一下:“就这里,等你生产的时候,这几块骨头开,孩子才好出来啊。”
皇帝顿觉毛骨悚然:“蛤?!”
庄静郡主被他给逗笑了:“你这孩子,当娘的人了,怎么还糊里糊涂的?”
内殿无人,她方才低声科普道:“你想啊,小孩子的脑袋大概有张开巴掌那么大,那方才多小?傻孩子。”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