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细想。
皇帝声音很低的说了句:“对不住。”
他听见身边的人笑了一下,不知是释然,还是不屑。
应该是后者更多一些吧。
心头忽的涌上一股钝痛,皇帝甚至有些慌乱的转移了话题:“你到底是怎么把母后哄走的?还有昨晚的事,又该怎么遮掩过去?”
芈秋短暂的顿了一瞬,然后故作轻松道:“我告诉太后,边关出事了,暂时还用得着杜家,不能废掉皇后。”
皇帝愕然的看着她。
她努力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反而还笑嘻嘻道:“你们本来不就是这么打算的吗,等边关平稳之后,便废掉我这个摆设皇后,再问罪我的母家,我就那么一说,她就信啦。”
皇帝喉头忽的一酸:“别笑了。”
她置若罔闻,洋洋得意的问他:“你看,我是不是很会骗人?”
皇帝:“我说别笑了!”
她则若无其事的笑着说:“你跟太后不喜欢我是对的,哪有人会喜欢我这样的谎话精啊——”
皇帝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下去了,心脏里那种莫名的情绪上下翻涌,让他有种近乎窒息的难过。
他翻个身过去,低头重重堵住了她的唇,近乎哀求般道:“别说了,若离,求你别说了!”
有温热的液体落到芈秋脸上。
皇帝颤抖的眼睫拦住了泪,他声音哽咽,难以为继:“不是你想的那样,也是有人喜欢你的,我,我就很喜欢你这样的谎话精……”
芈秋反手抱紧了他,无声哽咽。
然后在空间里唏嘘不已:“要不是他今天来了天葵,我高低得骗个炮不可!”
系统:“……”
大佬,求求你做个人吧!
……
太后被打发走了,芈秋凭借精湛的演技感化了皇帝,进一步奠定了恋爱脑小女人的形象,也为之后代替皇帝处置朝政打下了厚实的信任基础。
皇帝拥着怀中人,静静体会这一刻的幸福,以二人现在的身量对比,这情状其实有些难以言喻,只是没人瞧见,当然也没人能觉得别扭了。
芈秋不在乎这个,一心想着怎么不叫皇帝怀疑的插手朝政,皇帝暂时也想不到这些,他仍且深陷在爱河里自我怀疑。
朕最心爱的女子不是柳儿吗,又为何会对若离动心?
柳儿是他心中所爱,又与他早有前缘,而若离她也是个值得爱的女子,朕究竟……
就在两人同床异梦之际,外边忽然有近侍的通禀声响起:“陛下,上朝的时辰到了。”
芈秋听见那声“陛下”,便下意识的应了,紧接着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上朝?!”
“丸啦丸啦丸啦!!!”
她急的像是一只失控了的八爪鱼:“我哪儿懂这个啊!”
皇帝被她给逗笑了,想的倒没那么深,略微思忖一会儿,便道:“今日暂且报病,辍朝几日吧。”
若是几天之后他们顺利还回去了,那自然皆大欢喜。
若是不能,他也可以趁着这几天时间给皇后来一个突击补习。
芈秋大松口气:“就这么办!”
……
皇位的重要性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皇帝就无心去想自己最爱的到底是贤妃还是皇后了,赶紧起身往前殿去对皇后进行君主日常课程补习。
就在他坐起身的当口,下/身又是一股热流涌动,皇帝脸上肌肉猛地抽搐一下,面容扭曲的低下头,隔着被子看向两腿之间的位置。
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芈秋掀开被子看了一眼,娴熟的宽慰他:“都是正常现象。”
“过了三四五六七天就好了。”
“可能会有一点点疼,但是喝点热水就好了!”
皇帝:“……”
皇帝想起之前看见的、那血肉模糊的一团,便觉心有余悸,支支吾吾的问了出来,倒惹得芈秋大笑了一场。
“没事的没事的,就是大一点的血块儿,你别怕啊!”
宫人们早就送了簇新的衣衫过来,中衣上边还放置了一条月事带,皇帝看得头大如斗,艰难的换了上去,忍着不适,同皇后一道往正殿书房去。
杜若离是没有来过这地方的,放眼整个后宫,也只有贤妃有这个幸运到宣室殿来伴驾,做天子解语花。
这时候芈秋来到此处,禁不住心中好奇,难免左右张望。
皇帝真真要被她急死,唯恐这赝品被人看出不同:“举止自然些,勿要左顾右盼!”
芈秋老老实实的照做了。
皇帝理政的书房并不很大,附带着的套间功能却很齐全,最里边的卧房可供疲惫时休憩,其次是摆满了经史子集各类书籍的小书房,最外边的套间最大,人也最多,十数名郎官往来各处,查录天下各州刺史呈上的奏疏密报与种种中枢政略,随时准备听从天子传召。
皇帝一路上走得提心吊胆,唯恐杜若离哪里掉了链子,好容易陪她一起到了素日里理政的书桌前,眼见着她一屁股坐了下去,一直提着的那口气方才松开。
他示意杜若离将侍从们打发出去,紧接着开始突击补课:“你得先认清楚在御书房行走的郎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