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任玉玉而言, 这段时间格外难熬,原先对她而言如鱼得水的宿舍生活,现在看来,却只剩下折磨。
“任玉玉,你不觉得你越来越奇怪了吗?”李敏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要不要现在装得这么白莲花啊。”她也算是忍不住了,几乎是撕破脸地说话。
这变化,大概要追溯到一年以前, 她们还在绘金大酒店实习的时候,说好的宿舍一起去,结果任玉玉和裴晓白都偷偷提前结束了兼职实习, 搞得她们几个反倒落单,她逼问了好几回,两人都含糊其辞, 什么也不说,要她很是一顿气。
不但如此, 在回到宿舍后,一切更是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放在以前,如果是裴晓白, 期末期间二话不说, 自己每天早起跑到读书馆, 独独没她的那小群里,免不了要说两句“学习婊”、“假惺惺”之类的话语;更别说裴晓白还得了最高档的国家奖学金和学长学姐合作的项目也获得了国家级奖项,可现在, 三人小群里,就像是她们俩的独角戏,任玉玉只是这么看着,一言不发,这算什么?
不但如此,任玉玉居然还说什么:“算了,说这些也没意思。”到底当初是谁牵头的呀?
李敏芝气冲冲的,也不等任玉玉回答便继续往下吐槽:“我真是服了,搞不懂,你到底是和我们玩还是和裴晓白玩,她和你又不搭嘎,你一副舔狗样子,太搞笑了吧?”她颇有种友情被背叛的感觉,“再说了,我就搞不懂了,你翻来覆去说的那两句,裴晓白好,到底好在哪?以后我们也不会是一个阶层的人,她想要留在这,那得做个B漂,压榨全家血汗钱才能租个小单间,更别说以后落户了,考得好顶个什么用?”
任玉玉重重叹气,她甚至没敢和李敏芝对视,只是依旧应付地说着:“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我只是觉得,咱们那么排挤人,太幼稚了……没这个必要。”
她咽了口口水,哪敢承认,在一年前,她不但陷害裴晓白失败,还在次日被对方的爸爸约出来好好地谈了一番话。
任玉玉只要想起那天在咖啡馆,听那男人轻声细语说的话,就脸色一白,手都忍不住有些抖。
前一天晚上,还在那哄着裴晓白,一脸儒雅随和的裴闹春,面对他的时候,就像是换了张脸,许是她自个儿的印象作用,她总感觉在那一刻,坐在她前头的,是个确实掌管了大集团的总裁。
“这位……任同学,我要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们家晓白的关照。”男人意味深长地道,在关照二字上加重了读音,“只不过,有的关照适当就好,没必要过度,你觉得呢?”
“我……”她觉得自己的那些行径一瞬间无处遁形,辩解都显得无力。
“不用解释,任同学,我想我还是有我的判断力的。我女儿呢,可能在外人看来,不是多优秀的孩子,不过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优秀的一个,她心大,不爱和人计较,我也不希望表现得斤斤计较,可是只要有人欺负了她,我这心里头啊,就怎么都不得劲,非得替她讨个说法才行,就比如,到底为什么我女儿会被宿舍的人怂恿着非得去酒店打工、又为什么大晚上的得去酒吧帮忙,说肚子疼的人看起来状态这么好,这些,现在追究也没有意义了。”
她一头冷水泼下,难堪到了极致。
“对了,任同学,我记得你们家是做生意的对吧?好像生意做得还好,是做外贸代工贴牌的吧?”
“你,你要干嘛?”任玉玉登时就紧张了,她平时也挺高调,时常说自己要回去继承家业,也没隐瞒过相关的事情。
“没干嘛,不巧,我最近也收购了这么两三家工厂,刚开门嘛,都得走薄利多销的路子,还好我不差钱,就算先赔本个两年也没有影响。”裴闹春算是难得明晃晃的威胁了,他没打算把事情做绝,只是抢了任家的几个合作伙伴,估摸着让对方亏损个一两年,以儆效尤,到时候再看任玉玉表现。
“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分了吗?”任玉玉听得懂裴闹春的意思,她鼓起勇气站了起来,“我觉得不合适!你这根本就是迁怒!我爸妈和家里的厂子又没做错事,你有本事冲我来!”
“我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我也没打算把你逼上绝路,但你要明白,做错事情,是要付出代价的,如果晓白真的出点什么事情,你以为我会这么轻轻放下吗?”裴闹春本打算就这么放下,可想来想去还是放不下心,总觉得以女儿的好性子,任玉玉只会是她身边的□□,不好生地敲打一番实在不行。
“不是的,我没打算把她干嘛。”任玉玉想说的话有很多,却也被憋了回去,她总不能在裴闹春面前说,她只不过想看裴晓白被调戏、受委屈、出洋相吧,她只能认了。
后来这一年,她们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利润额只靠那几个小合作商供给,爸爸妈妈虽然唉声叹气,不过也告诉她一切会好,毕竟家里不是没有底子的,一直到了前几天,一年期刚满,她听爸妈开心地说以前的合作商又回来了,这才松了口气,已经切切实实感受到最坏事代价的她,又怎么敢再和裴晓白杠呢?
她不但自己不敢,还得把以前她怂恿出来的舍友给劝住。
“裴晓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