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平等?可从未出现过这样同族群间的“奴役”化倾向,他总觉得,有一扇可怕的大门,很快要被彻底打开了。
“这当然不一样。”裴闹春没推开门,站定在那,议事厅的门采用了一种合金元素,银铁色的模样,显得格外冰冷,就像是身处其中,轻而易举决定他人命运的人们一样的冷漠,他们只在乎眼前的自己的利益——因为对于觉醒者而言,当下才是最重要的,谁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在任务中死亡,丝毫不愿往未来去看,就连原身,曾经不也是觉得一切和自己无关吗?
“我听说,李四六也加入了,今天没准还能看到他代表发言呢,你说手,别人也就算了,这孩子怎么也这样。”邓维意很生气,握紧了拳头。
觉醒者地位拔高计划开启后,首先受到冲击的并不是觉醒者,而是普通人,他们逐步地被要求穿上统一的衣服、要求给予他人尊称、要求搬入地下……一系列的举措,就如大山砸了下去,甚至要不少人觉得屈辱,还想要□□反抗,当年□□一发生,便有觉醒者从天而降,神情冷漠,他们只是笑,说:“你可以选择从这座城市出去,没人会拦着你。”人们面面相觑,不敢出去。
生存,还是尊严,不是每个人都尊严大过天的——非觉醒者守护区域的生物,可没有什么人道主义想法,还得先杀人再吃肉,当年的卫星拍回来过野兽一口口吃掉人类的场面——这还不止,在诸多人类之中,它没有爱护“粮食”的习惯,这个吃一口、那个吃一口,说得直白一下,就是活生生地、挣扎着看自己被一点点的吃掉,直到休克或者死亡,现在还在网络上流传。
最后,□□当然画上了句号,举措成功往下实施,大抵所有人都听过温水煮青蛙的故事,觉醒者地位拔高计划正是如此,水温一点点的升高,一开始还会□□,到了后来,常年被恫吓、压迫的普通人,早就接受了地下人的称呼和生活。
“他又不是第一个。”裴闹春还能从原身记忆里翻出关于李四六的那段,他和邓维意被请着去给刚觉醒入学的觉醒者培训,李四六刚从地下上来,愤世嫉俗,等着下课,鼓起勇气冲到面前问他们,为什么觉醒者就高人一等,难道不都是人、都只有一条命吗?觉醒者就没有普通人的亲朋好友吗?当然,周围有不少学长学姐自是笑翻了,就差没有开始嘲讽。
那时的原身和邓维意对视一眼,沉默地看了他片刻,由原身开口回答:“再过五年,等你成为真正的觉醒者,再来问我这个问题吧。”他那时候心里有期盼,希望这个孩子不被觉醒者的氛围影响,后来,他又听过几次李四六的关系,对方天赋极高,进阶很快,甚至有人提案要破格让他进入议事厅。
可这四年才刚满,李四六就变了,那个曾经为自己不平的少年,迅速地转换阵营,和裴闹春、邓维意认识的大部分觉醒者,别无二样,甚至已经开始,要代表着提出新的方案了。
甚至在裴闹春的记忆中,后来的李四六,名下还有不少的普通人“奴隶”,他支使普通人,得心应手,甚至赏罚果断,还在议事会后分享管理心得。
邓维意叹气:“说到底,我们不也一样吗?觉得不对的,也不只是我们,可始终没有人出来说话。”他心里难受,说一句话倒也简单,只是成为异类,和现在的高阶级对抗,并不是谁都想做的,当成为觉醒者后,你的社交圈、你周围的人,和从前已经不太一样,若是不随着大流,恐怕就是独木难支。
再有一点就是——“我说话会有用吗?”无论是原身还是邓维意,都有这样的想法,他们认定了,自己无能为力,改变不了大部分人的想法,便也选择了沉默,这大概就是沉默的大多数。
“又会有多少个李四六呢?”裴闹春自问自答,答案他心里清楚,有无数多个。
就有些像他曾经熟知的古代历史,被压迫的阶级,拼尽全力,提升自己的地位,不管是靠科举、买官、起义还是其他,总是不断地往上爬,可当他们成为统治阶级后,又迅速地完成身份的转变,开始压迫起了其他的人,他们甚至比原先的统治阶级更加严苛、剥削起人更加专业,压迫着,不让任何人走他的路。古往今来,这样的事情,从来也不少见。
当整个社会趋向于平等时,哪怕是出现阶级之分,也不至于太过过分,可当社会秩序被彻底打破后,便成了个闭合循环,永远都在进行着压迫和被压迫的战争。
所以这个时代奇怪吗?并不奇怪,因为从前,这个世界也这么过过,最令人恐慌的是,迟早有一天,他们这些曾经享受过平等社会的人,会一个个老死灭亡,而剩下的人,从他们有记忆起,看到的世界便是这样,充斥满了压迫和被压迫,到时候,能逃离这个圈的几率,便无限趋于零。
“裴先生、邓先生,会议要开始了。”会议记录员恭敬地走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大门,屋内已经坐满了人,议事厅不存在什么安全措施,毕竟能来开会的,基本都是具备足够自保能力的异能者,议事厅总共有八扇门,连接着八条不同的道路,方便参会人员依次入内。
“好。”裴闹春点头,和邓维意直接进去,按照以往两人的习惯,他们会坐在靠后的位置,只是今天裴闹春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