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听了,就是一怔,他站在周闲的身后,地面的光泽,明月映之,白如积雪,映照出他皱成一团的眉头。
不通过族中大考,必然无法参加惊辰法会。可通过了族中大考,甚至洗髓大圆满了,就能一定参加惊辰法会?
衡南周氏年轻一辈凡是有志于到门派中发展的,参加惊辰法会是最好的选择。可即使衡南周氏这样的世家,每一届分到的名额也极少。
这样一来,竞争何其激烈。
最后能被家族推出去代表衡南周氏参加惊辰法会的,均是优中选优,出乎其类拔乎其萃。
“老爷。”
大管家想了一会,还是没有想明白,于是他带着疑问开口,试探开口,道:“周青在族中势单力薄啊。”
竞争族中参加惊辰法会的名额,排得是一种综合性全面性的竞争,所以参加者背后有没有背景,也至关重要。
反正有志于参加惊辰法会的,都是年轻一辈的杰出之辈,资质都不俗,这个在资质上一般拉不开差距,背后势力的运作就能分个高低上下了。
周青这般没背景的,上来就被淘汰出去了,想要争一个名额?痴心妄想!
周闲目光看向再远处,一架虹桥连着亭台楼榭,四下波色染霜,夜风吹来,粼粼而动,正如他的内心,起了波澜。
他的声音听上去有一种飘渺不定,道:“如果来参加惊辰法会的门派,点名让周青参加呢?”
“什么?”
大管家一听,睁大眼睛,在衡南周氏形单影只的周青,会在门派中有这样的力道?
每一届惊辰法会,都能吸引衡南周氏、云淮张氏、临武黄氏等传承千年的世家的杰出子弟参加,并且看趋势,竞争越来越激烈。
参加惊辰法会的,绝大多数都是各大家族推出来的。可每一届中,偶尔也有几个,会得到参加惊辰法会的门派的邀请,直升入惊辰山,不需要家族的推荐。
可能得到这样直升机会的,少之又少,周青会是一个?
周闲收回目光,身前清气大片而落,倒映天上的星月,有一种沉寂在里面,让人难以自拔。
对于周青是否会被人点名参加惊辰法会,他也拿不准。只是隐隐得到消息,这次来参加法会的真一宗的主事人确实在人前提过周青的名字。
“周青和真一宗。”
周闲眼瞳中映着光,不断有卦象生灭。
对于周青的生父,他了解不多,只知道对方出身于洛川周氏,且曾经是真一宗的弟子。只是年纪轻轻,就丧命于宗门的一场内乱中,他的妻子,也就是周青的母亲,不久也离世。
后来周铭带着他的外甥周青回到衡南周氏,住了下来。衡南周氏的族人中没多少人,愿意与之接触。
因为真一宗的那场内乱,极惨烈,甚至有传闻,连长生层次的大神通者都下场了。只是真一宗秘而不宣,进行封锁,严禁外人打探。
如此以来,更显神秘。
谁也不知周青的父亲之死到底因为何等之事,又牵扯到何等存在,到底有何等隐情,一旦与之接触,沾上了什么,那恐怕大祸临头,连衡南周氏都保不住。
更何况,从那之后,洛川周氏也好,真一宗也吧,从来没有再关注过周铭周青。渐渐的,十几年过去,衡南周氏内部也都几乎忘了周青的根脚。
就是周闲,也只当周青是族中一个普通子弟。可如今来看,姓周是姓周,这少年人家是洛川周氏的周,不是衡南周氏的周啊。
“周落云算计周青,是不是他早听到了消息?”
周闲心里蓦然升起一个念头,他不由得在楼上踱步起来。正值月上中天,在地面上洒下一片清辉,踩在上面,如踩春雪,他越想,越觉得大有可能。
周落云和周青在衡南周氏的地位,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差距很大。两个基本没有交集,也不会有恩怨。
可这几个月,周落云就突然盯上了周青,不断有暗手,阻挠他修炼。
会不会,周落云提前得到了消息,知道要来参加惊辰法会的真一宗的主事人提到周青,他对此肯定不会高兴。
因为按照往届惊辰法会上的例子来看,真一宗真主动让周青参加惊辰法会的话,十有七八,最后会选择周青。
而按照惯例,像真一宗这样的上玄门在一届惊辰法会上,通常只会选一个人。
周落云在这一带的世家中都是最出色的之一,如果想入真一宗的话,肯定要想办法把周青拦在外面,不让他有机会参加惊辰法会。
他没有办法阻止真一宗可能地点名周青,但按照惊辰法会的规定,年轻人修炼不到入道境
只是现在来看,周落云的算计几乎落空。
“挺有意思。”
想到这里,周闲面上隐隐浮现出笑意。
如果自己所料不差的话,周落云得到消息的时候,周青还困在内炼层次,迟迟没有突破。那时候离这一届惊辰法会已不到半年,按常理来讲,周青半年后恐怕连族中大考都过不了,更不可能参加惊辰法会。
换个别的人,或许就对周青置之不理,反正他半年内修炼不到洗髓程度。但周落云却喜欢掌控一切,扼杀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