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赵文娴打我的主意?”
祁幼安愣在当场,满眼不可置信地盯了宋泽兰许久,“媳妇儿,你可别忽悠我,她从我身上能得到什么?”
“我骗你作甚?赵小姐许是抱着与五皇女同样的目的呢。”
宋泽兰说着,便上前准备取下祁幼安手里的长|枪,冰凉透骨的枪|身却出乎意料的沉重。
她双手使力掂了又掂,愣是纹丝不动,白皙如玉的脸颊不禁爬上了一抹红晕,手也默默收了回去,“……倒是有些分量,安安你先把武器放下,我且细细讲给你听。”
祁幼安一直在注视着她,没有遗漏她的任何小动作和小情绪,见她明明羞窘得不行,还要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噗嗤一乐,却是还没来得及说上什么呢,就被她暗含威胁瞥了眼,“想不想听?”
“唉,”祁幼安佯装怕了她,忍着笑将红缨|枪放回兵器架,“媳妇儿都发话了,我哪敢说不想听啊。”
宋泽兰唇角微微扬起,心里无疑是受用的,嘴上却不肯承认,“鬼话,你若惧内,便不会笑话我了。”
“谁笑话我媳妇儿了?”
祁幼安才不承认,眼珠子一转就开始装糊涂,掐着腰,满屋子里高声嚷嚷,“谁笑话我媳妇儿了?好大的胆子!简直无法无天,看我不把你找出来腿打断……”
她绕着宋泽兰假模假样搜寻一圈,便要往外头去,身为她的枕边人,宋泽兰将她的心思摸的透透的,抬手揪着她后衣领又将她拽了回来,“好生狡猾,装疯卖傻便罢了,还想在我眼皮子底下逃?”
祁幼安挣脱不得,便回身将她抱在怀里,眼眸弯弯好似悬挂在天边的一牙白月,“媳妇儿,你信吗?我没想逃。”
宋泽兰早已习惯了她的搂搂抱抱,瞧着屋里没别人,便也顺势环上了她的纤腰,似嗔非嗔地说道:“信,如何不信?你不是看得清清楚楚么,我连你的枪都拎不起。你若铁了心逃,十个我也拦不住你。”
听着这明夸暗讽的语气,祁幼安哪敢还嘴,干笑了两声,“媳妇儿,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宋泽兰性子好,听她这般说便也饶了她,轻嗯一声便说起正事,“我猜赵文娴来此,是因为皇帝的赐婚圣旨,她是三公主的驸马,三公主一母同胞的哥哥亦是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断然不会容许你成为五皇女的助力……”
先前他们不将主意打在祁幼安身上,是因为祁昊宇这个乾元君的存在,他们自认为二十万镇南军和祁家军都会落在祁昊宇手里,根本不把一个没有分化的废物放在眼里,哪怕她是嫡长女。
可现在不一样了,祁昊宇死了,祁朝燕唯一的子嗣只剩下祁幼安,他们尚且不知祁幼安分化成了上品乾元君,皆与五皇女一样,想当然的认为谁娶了祁幼安,谁就能得到祁朝燕的支持。
这一道赐婚圣旨降下,任何一位有夺储之心的皇子皇女心头都会升起浓浓的危机感,又岂会什么都不做任由二十万大军成为梅清栎争夺皇位
的助力?
祁幼安不笨,从她媳妇儿三言两句中就分析出了利害关系,心里随即有了主意,面儿上却不显,反而委委屈屈拉着宋泽兰衣袖撒娇,“媳妇儿,你瞧她鬼鬼祟祟那样儿,肯定是欺软怕硬,不敢在梅清栎那边搞鬼就来算计我,我好可怜,媳妇儿你得给我做主啊!”
一炷香前,某人还一身戾气手提红缨|枪放豪言要弄死人家,这会儿却像是换了个人似的娇弱可怜要她媳妇儿给她出气,可想而知宋泽兰有多么的哭笑不得……
她任由祁幼安扯着她衣袖,过了好一会儿才温柔开口:“你要我如何?我写一封信骂回去可好?”
宋泽兰说的真诚,祁幼安也真真切切心动了,但赵文娴连城内都不敢进,说不定她背后之人也跟过来了,这可是一条大鱼……
“媳妇儿,她算计我啊,哪能就这么算了,我必须让她知道我祁幼安可不是好惹的,”祁幼安皱着眉头半晌,再次可怜兮兮望着她媳妇儿,“宋姐姐,咱去见见赵文娴吧,表现恩爱点儿,气死她!”
宋泽兰虽是一眼就看穿了她暗藏的小心思,但终是不忍心拒绝,稍作迟疑便应了下来,“可要帮你隐瞒乾元身份?”
现在祁幼安的乾元身份只在佑宁城内传播,还没到大肆宣扬的时机,驿站里那些人尚且不得而知,若是提前暴露出去,难保皇帝不会收回那两道圣旨……
这是名正言顺的造反契机,祁朝燕盼了许久,私底下也已行动起来,若因此坏事,她绝对会大发雷霆的,到时候祁幼安恐怕就不是受一顿皮肉之苦那么简单了。
宋泽兰顾忌的,祁幼安自然也考虑到了,她勾了勾唇,“不用,隐瞒身份就不能给你长脸了,我得让赵文娴知道,你没嫁错人,我可不比她差。”
“安安,你本不比任何人差,无须……”
宋泽兰话说了一半,忽而又顿住,赵文娴那人自视甚高,看起来斯文有礼谦谦君子,实则是趋炎附势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