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织面前的门在缓缓打开, 国王惊喜的脸庞出现在了门后,带着隐秘的恶毒。
侍从抚胸行礼:“陛下,小殿下来了, 仆就先下去了。”
小公主懵懂的被国王拉进房中,这个动作算不上友好, 拉扯之间背后的皮肉撕得更开, 痛彻心扉。
然而被蒙上了眼, 塞住了耳,隔绝了一切知觉的她仍然无法从这场漫长的混沌之中挣脱出来。即使血肉撕裂,危难临头,林知织大脑只有一片黑暗,做不出半点反应。
王后那支蜡烛, 几乎都是为她而燃。
她看到房间里还有其他的仆人, 或是端着美酒或是举着鲜艳欲滴的葡萄。很明显,在小公主没来之前, 国王正在这里大吃大喝, 纵情享乐。一日不见, 那肚子越发圆滚。
林知织目光落在自己被国王攥着的那只手上, 像只飞错了地方的小鸟被藤蔓勒住,纤细的白羽从肥厚的蔓根探出头来, 用力至有点变形。
这应当也是痛的,骨裂断指之痛和血肉撕扯之痛不相上下。可是林知织疼的浑身发抖, 却仍然挣脱不开眼前的迷雾, 大脑完全无法处理看到的一切。
模模糊糊的声音传来, 是国王呵斥着让所有侍从都退出房间。
所有人都有自己扮演的规则,他们有,它们也有。没有谁能够在观众还在场时就袒露本性, 这会让莉贝丝不高兴。
仆人们慌里慌张的收拾打翻的酒瓶和散落的果皮,动作并不慢,却仍然惹得国王不快。
他一脚踹在他们身上,呵斥着让他们滚远点。
于是这番混乱只争取了一点时间,随着最后一个人恭敬的向后退走,黄金色的大门缓缓关闭。
坐在沙发上的小公主望着那扇门,表情却从迷茫变得有些哀伤。她走进了国王的高塔,被丝绸和锦缎包裹着,却并没有迎来童话中的美好结局,而是瑟瑟发抖等待着死期。
林知织甚至不理解自己心里为什么有些颤动,因为这极致的恐惧和等待死亡的绝望,让王后的眼眸都变得模糊起来。她扭动着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可大脑一阵刺痛,随后怀疑恐惧颤栗全都被抹去。
大门关到一半,林知织依旧在痴痴望着。
什么都无法组织起来的思维里,只有一句话在翻动着——还没输,还没输,还没输!
背后又痛了起来,甚至能听到类似纸张被黏黏糊糊撕开的声音,好像有无形的手,将她的背部生生扯成了两半。
鲜血浸湿了层层包裹的衣服,在整个背后晕染开来。因为大量的失血,林知织的脸色白的惊人,迷茫的眼睛却逐渐亮了起来。
有什么东西在伤口里翻滚着,尖角划过肉膜骨骼,造成二次创伤。那个东西滚着,在她背里,滚了三次。
正在关门的仆人动作一顿,他闻到了极其浓郁的血腥味。下意识抬头时,吓了个半死:“小殿下!您流血了!好多血!”
大量的失血和剧烈的疼痛,以及潜意识里的抗争与王后的眼眸一起交织,在林知织眼里,逐渐幻化变形。
她看着那个因为惊讶惶恐耽误了关门的侍从,却好像看到了一个侏儒用力扒开门,无声的冲她大吼着。声音延迟了好一会儿,才在耳边响起——“老大,在你肉里!谁也拿不走的!你肉里!”
林知织觉得自己不仅幻视还幻听了,她看见了一个侏儒,还听到了一个略微有些生涩的机械声——
“签署人林知织,使用道具[身份重骰],
交换目标,王后。
判定:并未处于鬼怪追杀中,道具正常生效。”
背后血肉之中终于消失了,那种异物感。
林知织失去意识前,回忆中出现了那昏暗的房间。
自己正咬着一块布,让身后的人将自己的后背划开。
“这是我最后的底牌,第一名获得的特殊道具。我不知道王后还有什么后手,我担心她。我没有帮手才能让她慢慢料理,杀了大公主后,她必视我如眼中钉。慢则天亮,快则夜初,她一定会动手。”
林知织原本将道具设定的是自己亲自转动,后来便改成了转动三圈自动触发。
“埋得深一点,嘶——要拿出来时很麻烦,左扭右扭才能挖出来。”
她听到她在说话,声音低沉含糊,夹杂着时不时的抽气声。
背后的人手都在抖,说话时都带着哭腔了——
“老大,这样你也撑不了多久,伤口太大了。”
林知织面对这个问题,无论第几次都是回答一模一样的:“如果她不动手,我就直接使用。做两个备份,你拿娃娃,娃娃本体相应,遇事不对,你自己看着挖,别一下子把我弄死了就行。”
“不过在我的计划里,是王后起了贪心,亲自来找。想要道具也好,想逼我去死也好,他们总归是要伤害我的。”
“我要把我最大的底牌藏进我的伤口里,谁想要撕裂我,就要做好被我血肉里藏着的匕首猛刺一刀的准备。”
感受着每一次动作时尖角滑动时的痛感,林知织开玩笑安抚欧阳闵:
“欧阳,你听过美人鱼这个童话故事吗?小美人鱼为了去见王子,和女巫交换,每走一步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