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百般回避。当初是因私奔后她意外失明,他怕她不安,这才仓促成婚。莫非,他不是害臊,而是离开几日后冷静下来后,担心娶个眼盲的妻子会拖累他?
可眼下阿姒连生存都成问题,世道又乱,他若悔了,她岂不生死难料?
阿姒悄悄咬了咬嘴唇里侧,幻想着被夫君“抛弃”后遭人欺辱的情形,不出几瞬,她无法凝光的眼里便有水雾氤氲。
阿姒虽看不见,但想也知道自己这种时候是极美的,更知道过犹不及,欲说还休比哭哭啼啼更能揪人心弦。
她只是仰面“看”他,朱唇微启,却迟迟不语,端的是委屈但倔强。
连素来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的众护卫都面带不忍,唯独那白衣郎君仍气定神闲,眼眸噙着温柔的笑,却不为所动。
阿姒故意憋出的泪水随着他的沉默慢慢变得充满真情实感,最
终像鸦羽上的雨滴般,压过长睫,顺着面颊缓缓流下。
上方人却回以一声轻笑。
没来由地,阿姒觉得这声笑似曾相识,像是洞察了她的小伎俩,又像是冷眼旁观地看戏,或者,只是纯粹觉得有趣。
她不合时宜地想起在历城城主府内撞见的那双含着笑、好整以暇的眼。
想到那只有一面之缘、只远远一眼却让她莫名恐惧的世家公子,阿姒悲伤顿无,心口像笼了乌云般憋闷,悬在半空的手僵硬地握成拳,也忘了要继续做戏。
她刚要将手收回袖中,就被身侧青年隔着衣袖轻轻握住腕子。
“别哭,我回来了。”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像是在为这阵子让妻子不安而内疚。
总算再次听到他出声说话,阿姒却察觉到一股异样的陌生感。
他的声音,似乎不是这样的。
又似乎本就该是如此。
一切好像蒙着一团浓雾般叫人摸不真切,但浓雾很快消散,大概是她多心了。
确定他回来了,一时半会也不会抛下她,阿姒悬着的心总算落地。
怔愣间,身子忽一凌空,阿姒讶道:“你干嘛,周围还有人呢……”
江回他不是害臊么?
她怔愣间,他已将她放至榻上,取来鞋履替她穿上。
阿姒更是诧异,这人不仅一改往日害臊,还格外体贴。
看来老人说得没错。
小别胜新婚。
她发呆时,连他替她穿好鞋履都未曾察觉,青年温言道:“我尚有些要事亟待处理,回头再与你解释。”
他说话语气温和,措辞文绉绉的,听着有些客套。阿姒飞快地抓住他袖摆:“夫君……你是不是又要离开好些天,留我一人在家?”
“不会。”
他轻轻将手抽了出来。
逼得太紧反而不好,阿姒不再多问,双手乖巧交叠放在膝上:“好,那夫君先忙,我等你回来。”
声音本就带着十六七岁女郎独有的清稚,刻意放软时更添妩媚。
听起来简直爱惨了她的夫婿。
可这声情意绵绵的“夫君”唤的另有其人,然而阿姒跟前的青年神态自若,坦然受了这声夫君:“好。”
众护卫满脸愕然。
不止因眼前荒唐又暧昧的一幕,更因为二人的对话,长公子再次出声后,那女郎仍未察觉。
显然,她认错人并非全因慌乱,更因她那夫君,声音和长公子极像!
他们看向晏书珩。
晏书珩神色如常。
他用目光示意其余人看好阿姒,自己则和破雾出了小院。
两人来到院门前。
晏书珩双眸微凝:“破雾可还记得,那领头的刺客是在何时失的手?”
“彼时情急,属下只顾与刺客缠斗,未曾留意。”破雾抬眼,见他目光澄明如镜,“莫非是在听到您的声音后?”
晏书珩以笑容回应这一询问。
“想必是因我多数时候让你和穿云替我传话,鲜少出声,因而刺客直到近身行刺时才发觉,否则,他没理由在那般性命攸关之时失手。”
破雾诧异,随即更为不解:“他背后之人想取长公子性命,手握这一利器,怎会不加以利用?除非他事先不知道刺客与您声音相似,但既能派出那么多人行刺,还险些成事,说明并非泛泛之辈,不会不在事先对派出去行刺的杀手加以了解,因此不知道此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或者他知道,但并非想取公子性命,派杀手前来行刺是有别的目的
“莫非是为了嫁祸、离间??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晏书珩听完破雾所说,不置可否。
他只淡声问道:“破雾你说,这世上真有声音极其相似的两人?”
破雾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容貌相似的血亲兄弟有之,毫无血缘却生得相似者更是不少,况且声音较之容貌,更易模仿,属下就曾听闻有些歌姬乐人能将旁人的声音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