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春江楼,还是那雅间里,吴榭正在与刘章的替身乐乞详细交代着一些事情。
如今乐乞跟随公子晟身边日久,公子晟日常的一举一动,神情变化,他几乎都模仿的一模一样,在戴上人皮面具扮演刘章,基本可以做到以假乱真,不过刘章这个身份,从头到尾就是假的,只不过就是换个人扮演而已。
吴榭对乐乞仔细交代道:“你知道如何行事了吧?”
乐乞连连点头道:“吴先生,您交代我的事情我都牢牢记住了。”
乐乞神情稍有迟疑之色,问道:“吴先生,如此行事,怕是对君上不利,君上他知道吗?”
吴榭道:“你放心吧,此事公子很清楚,公子已经授予我全权,你自去替君上办差就行了,其余的事情不要多问。”
“诺!”
吴榭又替乐乞吃了一记定心丸,道:“乐乞,做成此事,赏千金。”
乐乞闻言,大喜过望:“多谢先生厚赏。”
等乐乞走后,雅间后堂走出一名行商装扮的人,正是赵刍。
吴榭见他出来,叹息道:“老赵,你觉得东宫方面会上钩吗?”
赵刍语气悠然道:“眼下的局势由不得他们,陛下已经将公子修封为安国君,这对于东宫来压力已经很大了,如果东宫利用此事让晟儿彻底出局,对他们来讲,压力会很多。”
“站在东宫的立场上,如果彻底斗倒了长平君,也可以防止公子修与公子晟联合起来对付东宫,唯有如此,没了晟儿夹在中间,公子修与东宫才能使出全力斗的你死我活。”
吴榭闻言微微一笑,没什么,他心里明白赵刍如此行事,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想借机洗掉公子晟的亲舅舅这个外戚身份标签,彻底撇清与公子晟表面上的关系。也唯有如此,赵刍在立储之争中才能保持政治中立,他才有可能从容不迫的暗中布局一牵
只要公子晟还在台面上,朝野上下的所有人都会紧紧地盯着公子晟和他身边的人,赵刍做任何事情,有心人都会研究他的目的,只是因为他是公子晟的亲舅舅,外人然就会把他自动归类绑定在公子晟这条船上,他做事也就放不开手脚了。
数日后,乐乞戴着刘章的人皮面具伪装好,借着夜色掩护出长平君府朝东而去。
一路上,乐乞路过幽暗的巷潜行至一栋看起来有些陈旧的民宅外墙边,乐乞仔细侦查了一番周围的环境,别无外人。
乐乞见院墙低矮,也不走正门,直接翻身跳入院中,他来到正屋,推开内堂大门径直走了进去,屋内昏暗的环境中只有一盏油灯闪闪烁烁,映照着座位上的人脸色也是阴晴不定。
他便是东宫属官太子洗马秦绍。
秦绍见乐乞过来,神色一动,问道:“刘君,我且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回答。”
乐乞拱手道:“秦大人请,刘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绍问道:“你是如何得到长平君信任的?据我所知,长平君只要有事就带你随行于左右,看来,对你不是一般的信任啊?”
乐乞听罢,心中暗笑,看来秦绍也没看出来他到底是谁,这么长时间,东宫也不知道刘章是不是有可能背叛太子另攀高枝了,看来他多少还是有点怀疑乐乞的立场?
乐乞故作生气道:“看来秦大人对我不放心啊?”
秦绍连连摆手道:“哎!哪里!既然我能派你去长平君府上,自然是对你的忠诚毫无怀疑,只是兹事体大,我总还是要对你最近在长平君府上的行动做一个大致了解吧?”
乐乞点头表示理解,便解释了一番缘由,道:“秦大人是我误会您了,其实我能得长平君信任,来也有些惭愧,你还记得当初郭大哥送我的一名叫曦雪的姬妾吧?”
秦绍恍然道:“你不会是把她送给长平君,才得到了他的信任?”
乐乞语气沉痛道:“是啊!秦大人猜的没错,这长平君表面上看着如正人君子一般,实际上好色如命,偶然有一次见了曦雪一面,就难以忘怀,一直在暗示我将此女送给他赏玩,我辗转反侧了很久,为了太子殿下的大业,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把此女送给了长平君,这才得了他的信任,哎!”
秦绍听罢,脸上疑云尽去,连忙安慰道:“刘君,你放心,只要尽心对太子做事,女人有的是,你若是觉得委屈,我做主在为你寻几个绝世美人伺候你,你看如何?”
乐乞假装面色沉痛道:“秦大饶好意我心领了,实不相瞒,我与曦雪相处日久,早已日久生情,我实在是割舍不下她,若非这杀的公子晟横刀夺爱,我与她只怕是不羡鸳鸯,不羡仙,哎!”
秦绍听罢,暗笑一番,没看出来这子还是个“专一”的情种?这样也好,长平君与他之间已经产生了不可弥补的裂痕,也不用担心他在长平君身边时间长了会被拉拢。
秦绍安慰道:“唉!你还年轻,大丈夫立身在世,当以事业为重,不要如此儿女情长,如果以后太子爷登基,你必然得到重用,到时候高官得做,骏马得骑,像长平君这样的闲散宗室公子算什么东西?无权无势,还不是任我等揉捏?到时候随便几句话,他还不是乖乖的把从你手中夺走的女人在双手奉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