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冲回到了宫殿,猛地踹了一脚案子,案子上的奏折散落一地。
慢上一步的宫人噤若寒蝉,也不敢上前来收拾。
很快皇帝近臣高颍被唤进宫,杨坚一看到人,就接连吐苦水,“皇后实在太过分了,真是是非不分,二郎造反她都要派人去劝告,那个逆子要是能说得通,还能做下此等祸事?”
“陛下岂能听信妇人之言?”
这已经不是高颍第一次在杨坚面前表露出他对皇后的不满了,上一次是皇后仗杀杨坚宠幸的宫女那次。
要说高颍跟独孤皇后的矛盾还要追溯到太子身上,皇后对太子不满,想要废黜太子之心是人尽皆知。
而高颍作为太子的岳父,天生就是太子党,自然跟皇后有隔阂。
上次他借机在杨坚耳边说过皇后的坏话,可惜皇帝耳根软却更听老婆的话。
高颍虽然位高权重,却明显感觉到自己被皇帝疏离,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是皇后在打压他。
这回杨勇眼看不行了,妙得是二皇子也跟着玩完了,最小的皇子被皇帝带到了身边,站位重新开始。
本来嘛高颍也没想诋毁皇后,可皇帝明显被皇后气着了,高颍又忍不住劝告。
他们这位皇帝什么都好,就是太听皇后的话,皇后也太过分,连臣子的家事都管,在高颍看来皇后越界了,行使的权利超出了皇后的范围。
杨坚叹气,“皇后太过了,二郎这次犯下大错,岂能轻飘飘就这么过去,高卿家,要是你该怎么处理二郎造反一事?”
高颍平复心情道:“晋王此举太过,造成的危害太大,当务之急是尽快平息叛乱,捉拿晋王回京,再论罪责。”
杨坚听完他的话,心里则骂道:“你个老小子是耳聋眼瞎吗?朕是想让你想个办法晋王造反一事周全过去,最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晋王乖乖去封地,结果你让我将晋王拿回京,难不成还想要他小命不成?我可就这五个儿子!”
“朕会考虑,高爱卿退下吧。”杨坚面无表情吩咐道。
高颍以为皇帝这次听见了他的话,面带微笑离去。
杨坚和高颍对话很快传入独孤皇后耳中,独孤皇后眼里闪过一道凶光,盯着宫人收拾了乱糟糟的宫室,又吩咐了御厨做了几道皇帝爱吃的菜,便命人去请皇帝。
杨坚本来很生老婆的气,认为她误解了他的一番好心。
可看在妻子这几l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还有病在身,于是在暮色降临前还是赶到了皇后宫里。
独孤皇后站在殿门口迎接,杨坚看她只披着一件裘皮,当即快步迎了上去。
“怎么不穿厚点?”杨坚握住她的手,手有些凉,再看看她的面色失去了血色,一股气憋在心里,再多脾气也不敢发了,匆匆拉她进殿。
殿内烧着炭,此时已经进入腊月,天音的到来给夫妻二人带来太多沧桑,跟夏日相比都老了十岁。
入秋后独孤皇后身体就不大好,天气转凉那会儿皇后受了凉,这都过去两个月了咳嗽还没断过,结果二郎那不孝子还弄出一堆狗屁事让他夫妻二人糟心。
他怎么就不理解一下当父母的那颗心,要是能封他当太子,还需要为他考虑后路吗?
可天下人都在反对,将他发配到岭南才安了天下的心。
眼下是皇位更重要,还是大隋江山传下去更重要?
人活着才能有未来。
杨坚生气也在于这个儿子私心太重,这个时候跑去造反,不就是枉送自己小命吗?
独孤皇后被丈夫扶着在案桌前坐下,大隋还实行分餐制,夫妻二人各占一个桌。
坐下后,独孤皇后给了宫女一个眼神,很快御膳被送上来。
杨坚看都是自己爱吃的菜,立刻明白皇后是想接机缓和彼此的矛盾。
他心里各种怨气这会儿全都散去了,算了,老夫老妻了,为子孙做的也就这些了,他们还有几l年好活?
“我并不是想要阻拦你派人去劝降二郎,只是这事不能拖延时间太长,还是尽快结束,不要牵涉太广。”杨坚语重心长解释。
独孤皇后长袖掩住咳嗽,平息后她道:“我明白圣人的意思,我只想知道圣人怎么对待二郎,圣人要杀了他吗?”
最近朝中多是要杀二郎义愤填膺声,偏偏作为皇帝的丈夫不表态,一副赞同的模样,这让独孤皇后如何不焦急?
她咬牙,若是她身体好些,如何容得下这些人猖狂!
杀她儿子,先从她尸体踩过去!
这江山烂在她儿子手里,她也不会拱手让人。
“怎么会?”杨坚神色惊讶,“晋王是我儿子,我怎么会杀了他?”
他夫妻二人相互扶持走到今天,可不是为了江山而妥协杀儿子的人。
他们就五个儿子,每一个都不可缺少。
人五只有长短,五个儿子或许有人受宠有人被忽视,可不代表就能随意被放弃。
靠牺牲儿子来稳固江山,这江山拿来又有何用?
独孤皇后神色缓和许多,“圣人平定叛乱,又准备如何处置二郎?”
独孤皇后一点也不怀疑丈夫能迅速平定叛乱的势力,她的丈夫当年可是打过突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