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梨目光陡然凌厉,大脑一片空白。
他是在提醒她,他已经知道了么?
想给她机会让她主动说出来么?
可是她说了他会信么?
恐惧、焦急、郁闷等多种情绪使她今夜无眠。
W国
景淮之随便搬了把椅子坐在病床旁,面无表情划弄着手机。
病床上的女人眼睛睁开一条缝隙,在看到床边坐着的人后全身涌进一股热流。
完全没了平日里的病态娇弱感,撑着床面艰难地坐了起来。
毫无血色的手指不停地捋着头发想让自己以最美的样子见他。
奈何身边的男人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半晌,他猛然起身像是要离开。
“淮之!”
慕艾茹伸手去抓他的衣服却拉了个空,上半身由于惯性摔了下去。
“你就陪我说几句话行吗?”
景淮之脚步没停反而更快了。
“我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眼见他就要消失在病房里,慕艾茹拼尽全力嘶吼道。
“只要你肯陪我说几句话,我答应你以后不会伤害她。”
她狼狈地坐好,指尖轻轻捏住被子,流露出一丝无奈。
果然听到她的话后景淮之停了下来,嘴角一抽,眼底嗅出几分危险。
微凉的指尖死死扣住她的脖颈,慕艾茹被他勒得竟半分挣扎也没有。
反而认命般闭上了眼睛。
良久,他松了手。
“你再敢打她的主意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么痛快。”
慕艾茹借势搭上了他的手腕却被他厌恶的甩开了。
“淮之,最近集团资金周转是不是有困难,晚点我给我爸打电话。”
“等我病好了,我也回京市到时候我们就可以一起照顾柚柚了。”
“这么久没见柚柚她一定很想我。”
“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
景淮之冷漠的眼神里如同幽静的深潭,嗤笑了声。
“你也配?”
“你能活到那个时候?”
他点了一只烟,随后把玩着打火机。
被他这样讥讽,慕艾茹不仅没生气居然还开怀大笑了起来。
“淮之,你终于跟我说话了。”
“我...我...我对不起你...”
她又开始撕心裂肺地忏悔起来。
-
景淮之不在的这些天她睡眠质量都很差,只要一闭上眼睛刘瑞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就飘到她眼前。
他整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她动弹不得只能看着自己被他一点点侵蚀。
醒来时比熬了一夜还要疲惫。
急促的手机铃声使她集中了注意力。
“姐姐,我的床垫底下有一百块钱你要记得花啊。”
“姐姐,我很喜欢你当我姐姐,但我也知道我是个拖油瓶。”
竹梨刚醒就被竹穗岁莫名其妙的话弄得稀里糊涂。
抓了抓头发,压低声音问:“穗岁,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竹穗岁忍住哭腔,拼命让自己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不同。
“没有姐姐,就是昨天妈妈打了我...”
“我不知道跟谁说比较好。”
竹梨捏着听筒的手渐渐缩紧,垂下的眸子里泛着冰冷的寒光。
“穗岁,你...”
“我要去写作业了,再见姐姐。”
嘟嘟声提醒着竹梨,对方已将电话挂断。
她心神不宁,总觉得竹穗岁不对劲,这股念头强迫她想回家一趟。
没想到那天随口一说的话竟真成了事实。
订了一张最近的航班再次跟乔觉请假时她有些不好意思。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手机抵在下巴上,竹梨打算给景淮之打个电话报备一下。
毕竟总裁大人的话她可不敢忘。
等待的过程中,她的心也跟着等待音上下起伏。
景淮之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浓眉一挑,嘴角荡漾起一抹弧度。
然而这一幕荡然无存地落入了女人眼里。
她的眼神追随着屏幕,在看到屏幕上赫然显示的两个字时她愤怒得直发颠。
老婆?
江栀子骗她,不是说有隔阂了吗?
不是说暂时没有进展吗?
都在骗她!全世界都在骗她!
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心如刀绞。
用尽全身力气夺过手机,摁下接听键。
“贱人!他是我的!是我的!”
“你这个小三,你一辈子都只配给人当情妇!”
没等她骂完,手机就被抢了过来。
响亮的耳光甩在她脸上。
慕艾茹像疯了般狂笑不止,站在病床上手舞足蹈。
“淮之他碰我了,他是喜欢我的!”
“淮之,你再摸摸我好不好。”
俯低身子凑到他跟前却被男人一把推开。
跌坐在病床上的她大力揉搓自己的发丝,她再一次陷入了癫狂的世界。
景淮之眸光深黑,冷冷瞧了她最后一眼。
“你最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