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夜郎是挟着一股悲愤之心而来,他气势陡然涨高,浑身就像一把利剑,仿佛下一刻就要冲着李长安劈过去!
白萤,杨烟,兰若,甚至是夏尔马,都是一起挡在了李长安身前。
李长安不满地推开他们,皱眉道:“还轮不到你们保护我,都给我退下!”
他声音不大,但却是不可抗拒的命令。
兰若站在了李长安身后,浑身带着一股鬼气,却刺激地对面的杨夜郎愈发激动。
茅山上清宗弟子,对邪魔外道最是敏感,他双眼立刻瞪向了兰若。
而白萤却是悄然从一名保安那里弄了一把手枪,她的穿山甲套装也扔到东来天阁了,没有带出来。
杨夜郎嘿然一声:“除了那个兰若女鬼,你们其他人最好都退到一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拔出木剑,遥遥对着李长安,气势再次暴涨。
李长安在这个一瞬即发的关头,却是嘿然一声:“杨夜郎,你可知现在我们在什么高度?”
杨夜郎一呆:“什么意思?”
李长安端起酒杯:“现在我们已经升到了万米高空,别说大打出手,就是一个震动,这飞机恐怕都要坠毁而亡,现在飞机上除了你我,还有数十条性命呢!”
杨夜郎心中顿时一乱。
而李长安不容他有思考的时间,沉
声道:“茅山上清宗道义门规,第二条是什么?”
杨夜郎下意识地回道:“不得滥杀无辜……”
李长安点点头:“那第七条,第十条呢?”
杨夜郎额头上出了一层汗珠,现在就像是个被老师提问的学生一样,懦懦道:“第七条,不得妄用道力谋私……第十条,第十条是……”
他都有点不知所措了。
李长安接口道:“上清宗道义门规第十条,不得对道门前辈无礼,嗯,大概就是这个意思,若论辈分,我和上清宗第十三代宗师张万福是同辈中人,当然算是你的前辈,不但是你的前辈,还是你师父的前辈呢。”
杨夜郎有些呆傻的愣了半天,身上那股誓要报仇的气势已经彻底废了,但他却是抓住了李长安话中的“毛病”,终于可以反击了:“胡说,十三代张宗师乃是唐朝开元年间人,你怎么可能跟张宗师同辈!”
李长安微微一笑:“我说和张万福同辈,那其实是给你们上清宗面子,真要说起来,他还得叫我一声师叔呢。”
他起身,缓缓而谈:“上清派其实比整个茅山宗立派还早,你们这派祖师,却是假托天师道女祭酒魏华存的名义立派,前九代宗师都是郁郁不得志,一直到了大唐开元时,张万福做了宗师,才发扬
光大,后来慢慢延伸出了茅山宗。”
李长安口中说的是整个上清宗的发展历史,从创派祖师到第二十七代宗师,他足足说了半个小时,每代宗师如何得道,如何传承,都是如数家珍,有些事,甚至连杨夜郎都不清楚。
李长安又开始讲述上清宗的宗门精义,以《大洞真经》为主。
他说起上清派的经戒,科仪,符箓,斋醮,炼养,金丹乃至医药,都是剖析地清清楚楚。
杨夜郎甚至有一种错觉,面前的男子所讲述的上清道义,简直比自己的师父还要清楚,还要精深。
他竟渐渐听进去了,偶尔还请问了几个修道中的疑问。
就这样,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杨夜郎痴迷修道,更对茅山上清宗有着深沉的感情,此时能得听到上清宗的精义之道,那当然是如痴如醉。
等到李长安喝了七瓶酒,从《上清大洞真经》一直说完了《黄庭经》,那飞机已是缓缓落入了江宁的机场。
李长安轻轻一拍手:“好了,这些道义不光只是听听,还要学以致用,虽然现在茅山在道门中的日子不好过,也是渐渐式微了,但若论道门的传承,你们上清宗绝对可列入前十,所以你做这个道士,还是挺有前途的。”
听着他这调侃的话语,杨夜郎才猛然
惊醒,这时候终于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了!
但听了李长安这一路的道义讲解,这杨夜郎怎么也无法再提起杀意了。
他虽然还是不相信李长安和张宗师同辈,但要说是自己的前辈,那是绝对没问题的,光是他对上清派道义的理解,就连自己师父都比不上呢。
“你,你对杨家做的事,实在是太过分了!”杨夜郎最后只能憋出了这么一句。
李长安面色沉了下来:“我不是针对杨家,而是针对魔门,现在你也该知道了,我也是道门弟子,道魔争斗数千年,早就是不共戴天了,我对付魔门,还要你这个后辈来教育么!”
杨夜郎顿时无法反驳了。
他在原地有些尴尬,而此时飞机却开了舱门,杨夜郎陡然一惊:“到江宁了?”
他这呆傻的样子,惹得旁边的女孩们都是笑了起来。
刚才李长安讲解道义,女孩们却是在飞机上沐浴更衣,喝酒玩乐,白萤还在内部的小赌场里赢了夏尔马好几百万呢。
现在连那杨诗颖都醒了,这时候正在拼命给自己的经纪人打着电话。
杨夜郎现在是颓然丧气,转头看着杨诗颖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