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莺歌呆呆坐在办公室里，看到李长安进来，她已经没有上次那么紧张了。
作为一名情报人员，什么时候自己身份暴露了，都会有一种自知之明。这时候如何处理暴露身份后的危机，是每一个情报人员必修的课程。
理智在提醒王莺歌，应该尽快离开盈安公司，而且沈梦熏也多次要求她退出这个任务。
但不知为何，王莺歌就是不想走，这次不是为了任务，而是为了那个邋遢的男人，那个傻乎乎的张律师。
李长安坐在了她的对面，王莺歌那呆滞的眼神恢复了平日的灵动。
男人没说话，王莺歌便有些沉不住气了：“你都知道了吧？”
李长安看着她的眼睛：“不错，我已经知道你是谁派来的了。”
王莺歌咽了口唾沫：“我听过你的名声，屠夫也跟我说了，听说你很不喜欢我这种情报人员，接近你的特工都没有好下场。”
李长安笑了：“那是以前，现在我心软了很多。”
王莺歌的手悄悄伸到了办公桌下，就在桌子底下，用胶布缠着一把带有消音器的手枪，子弹已上膛，虽然知道可能没有用，但伸手握住枪，才会让王莺歌这样的老特工有那么一点安全感。
李长安眼神一闪：“小姑娘，你可不要打什么坏主意，看在屠夫和晚盈的面子上
，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但如果你想玩火，那也别怪我无情了。”
王莺歌一身冷汗就出来了，面前的男子话音平淡，但她就是有那么一种感觉，如果自己要动手的话，会死得很惨。
手轻轻松开，王莺歌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要怎么样？”
李长安玩味的看着她：“既然是沈家把你派来的，还是沈梦熏直接跟你联系，我就很好奇，你的身份到底是特工，还是专门为沈家卖命的可怜虫呢？”
王莺歌咬着嘴唇：“你该知道一个特工的操守，我不能回答你的问题。”
李长安笑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你以前是特工，但后来违反了纪律，所以被开除了，作为一名特工人员，被开除后，意味着失去了保护伞，你的仇家就会找上门来。这时候，沈老爷子对你伸出了援助之手，所以你很自然地就投靠了沈家。”
王莺歌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李长安不但看破了自己的身份，甚至只根据自己和沈梦熏两条线索，就推理出了整个内幕，她的确在军中做特工的时候犯了严重的纪律错误，影响非常恶劣，差点被当场枪毙了。
是沈老爷子保住了她，所以王莺歌的确是很自然地就投靠了沈家，签了一份第三方合约。
李长安此时默默看着王莺歌，给她一种无形
的压力。
但王莺歌不知道的是，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从沈梦熏手机里解密出来的情报，李长安不是全知全能的神，不可能什么事都知道，但他也不会点破这一点，对付王莺歌这样的老特工，就是要让她看不透自己。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王莺歌说出了这句有气无力的话。
李长安就等着她这句话呢，立刻道：“留下来，脱离沈家，我给你的待遇和保护，跟屠夫一样，你们俩不是互相都有好感么，正好凑成一对。”
王莺歌脸色微红，只有说到屠夫的时候，她才会有这种女性化的表情。
李长安沉声继续道：“关于沈家，你也不需要担心，我会帮你搞定，那位沈老爷子现在还不敢拒绝我的要求，再说，你在沈家也没那么重要的地位。”
最后一句话实在是太伤人了，但王莺歌得到了他的承诺，紧绷的心情一下就放松了。
她是个聪明人，深刻的知道，李长安这样宽容自己，并不是如何看重自己的能力，而只是因为苏晚盈的公司需要自己而已。
李长安离开之前，把牛家胡同青年旅馆的位置告诉了她，并说道：“这段时间，你可以帮我个忙，注意一下青年旅馆和车站附近的情况，尤其是不明来历的外国人。”
王莺歌眉头一挑，默默点头。
解决了王莺歌的事，李长安伸个懒腰，便想到了那位美人蝎韩清语。
这都过去一天多了，韩清语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虽然李长安心中隐隐觉得，那位城南老杜知道幕后主谋身份的可能性不大，但这是目前最好的线索了，这件事必须得抓紧。
他想了想，打通了韩清语的电话。
对面过了许久才接通，韩清语慵懒的声音传来：“喂，这什么时间啊，你这个时候打电话来。”
李长安看看太阳高照，正是朗朗白日，不禁皱眉道：“你难道是夜猫子么？白天睡觉？”
韩清语打个呵欠：“你不知道，自从老杜逃走后，这帮里的事情就特别多，那群家伙都是晚上才有精神呢，我只能跟着熬夜了。”
李长安沉声问道：“有没有老杜的消息？”
韩清语在电话里不满回应：“要是他这么好找，那也不是老杜了。”
李长安沉吟一下：“你住在哪里？我现在去你那里。”
这下大出韩清语意料之外，这女人是怎么也想不到李长安竟然提出要去她的香闺中密谈……
放下手机，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