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92
之后两天, 日子在蓝天碧海绿树白沙间悠悠度过。
清晨,燕羽在小木屋外的露台上对着大海练琵琶;李润扬跟崔让听见了,也在各自屋中拉起二胡和小提琴;唐逸煊耳朵痒, 隔空吹几小段笛子, 然后去森林里跑步。
谢亦筝说,出来是度假的,不弹琴, 要去沿海公路骑车。但她受不了岳森的拍照技术, 叫冯佑衡给她拍, 后者只想睡觉, 不肯去。黎里正想骑单车, 也愿意拍照,解救了她。
每到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 谢亦筝都要停下拍照片。黎里很有耐心,也给指导。拍出的效果, 她极其满意, 夸赞:“你审美真好。我一直以为你挺高冷的, 没想到性格也好。”
“……”黎里说实话,“长这么大, 第一次听人夸我性格好。”
“燕羽没说过?”
“没有。”
“他这人……很难听见他评价别人,不论好坏。”
“那倒是。不过,”黎里噗嗤笑,“他不说, 是因为他知道我脾气不好,他不太会讲假话。”
“诶?性格不等于脾气哦。谁还没点脾气,我就觉得你挺有个性。很好。”
黎里笑:“谢谢啊。”
那天回去后,黎里跟燕羽说:“今天跟谢亦筝去骑车, 那条海边公路好漂亮,一边是山,一边是海。我骑车的时候想,要是你也看到就好了。还想拍下来给你看,但手机没那个效果。而且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特别空旷自由。”
燕羽低头擦着琵琶,没说什么,但那天晚些时候,他和她一道去骑车了,看尽了她想让他看的路上的每一处景点。椰林、三角梅、鸡蛋花、海湾,处处美得像油画。
也如她所说,公路上没什么人车来往,像被遗落在海湾的一条人迹,海风吹着,很自由。
假期很快到最后一天,跨年那天下午,一帮人照例聚在无边泳池旁。岳森跟唐逸煊像俩猴子不停玩跳水,池水飞溅;冯佑衡嫌弃得不行,躲去角落睡大觉;黎里谢亦筝跟崔让李润扬玩水上排球。
燕羽不下水,在躺椅上小憩,有时睁眼看他们玩,有时玩消消乐。他划着手机,黎里忽游到池边,抓了点儿水洒向他。他缩了下头,坐起身,她转身要逃,他说:“喝水吗?”
黎里又回来,趴在池边,像条小美人鱼。
燕羽拿了自己的冰水蹲去岸边,她含着吸管喝了几大口,望住他:“等晚上你来游泳的时候,我跟你玩排球。”
“好。”
她游走了。
这几天,每晚夜深人静时,她都陪他来游泳。
燕羽躺回椅子,看着池中、岸上的朋友们。这么些年,他从未像最近几天这样放松自在地玩乐,或者说,享受生活。好像以前走过的路,一直是孤独一人的苦行,背着行囊,默默走过千山万水。
直到这几天,终于卸下一切,体验到久违甚至陌生的放松感,像游泳使完力后,自然漂浮在水里。
快傍晚时,一行人回去洗澡换衣。粉丝过千万,燕羽还是请大家吃饭的。
晚霞姹紫嫣红,铺满海面。海滩餐厅准备了新年特别餐单,珍宝蟹,火腿片,煎鳕鱼,奶酪块……
沙滩上摆了长条桌和藤椅,雪白的桌布铺开,鲜花烛台,餐盘银器。流苏在微起的海风中摆动,小螃蟹从白沙滩上爬过。
黎里松了拖鞋,脚丫子塞进沙地。
冯佑衡说:“明天十二点飞机,九点出发。李润扬你八点半叫一下我。”
“好。”李润扬拿湿巾擦着桌子,说,“岳森,你八点二十叫我。”
“好。唐逸煊,你八点十分叫我。”
“你们搁这儿套娃呢?崔让,八点叫我。”
桌上笑成一团。
谢亦筝举杯:“来来来,碰一下,这次旅行太舒服了。我们过沙洲以后每年都出来度假。”
众人举杯相碰:“敬过沙洲南岛行!”
黎里坐下,看了眼燕羽杯中的白水,问:“要不要喝雪碧?”
燕羽淡笑:“不用,水就行。红酒好喝吗?”
黎里挑眉,说实话:“品不出来。刚那服务生跟我说,配牛排特别好,我也没觉得哪儿好。”
他又笑了,问:“牛排好吃吗?”
“好吃的。”她说。就是味道有点淡,她看了眼桌上的海盐,但盐和胡椒都被岳森拎走了。
唐逸煊喝了口红酒,说:“玩是玩好了,回去后好好练功,下月我们过沙洲搞演出。”
桌上之人齐齐看过来:“真的假的?”
唐逸煊下巴朝燕羽指了下:“跟他商量好了,趁热打铁。”
谢亦筝说:“我们曲目有十几首,演出够了的。”
崔让问:“场地联系好了,时间定在哪天?”
“中下旬。”燕羽说,“岳森。”
“嗯?”
“盐。”
岳森把盐和胡椒递过来,燕羽接过,放到黎里面前,和崔让说:“回帝洲后,唐逸煊会联系音乐厅。到时我们都去踩点。”
黎里拿起加盐器撒了两下,却没倒出几粒盐来。
燕羽从她手中拿过,轻轻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