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漪与父母并不住在一处。
家里大宅购于淮西路的天锦1号, 统一的园林建筑群,从大门驶入后,仿佛进入了另一个时空般,放眼望去皆是古朴雅致的风景。
假山、池塘, 是每个园林别墅的标配。
连父和连母常年到处飞, 今年更是在国外待了大半年, 连漪自己一个人嫌住在这太冷清,便搬到她名下那座面积较小的别墅住着。
但今天既然接到传召,司机自然是把她送到天锦这边。
他要先把连漪送回家后,再送谢泠归家。
这一路上,只是从外边就能够窥得住在这里的人,是何等家业底蕴。
谢泠将这一路风光尽收眼底,神情始终冷淡, 内心毫无波动,他很清楚自己和连漪之间的差距,但那又如何?
如果不是因为父亲的身体,他和连漪, 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又怎么会去在意自己与对方的距离。
刚才在车上被连漪惹得泛起波澜的心已经恢复平静, 谢泠垂下眼眸,再一次告诉自己,就当做这是连漪无聊时兴起的游戏。
正如她所威胁的那样, 谢泠漠然想到,既然接受了对方的帮助, 他的确没有资格再说什么偿还。
除了恪守着的底线,她想要的,就随她去吧。
像连漪这样的人,可供她玩乐的实在太多, 对他的兴趣,坚持不了多久,到那个时候,他也就自由了。
光影错落间,少年眉眼间愈显清冷疏远,自有一种冷静沉着之意。
车子驶入车库,司机立即下车绕到后边为连漪打开车门,微微弯腰道:“小姐,到了。”
连漪这一路好心的没再骚扰谢泠,闭目养神得险些睡着,她打着哈欠点点头,正要迈出腿下车之际,忽然像是想起什么,扭过脸看向谢泠。
“谢泠,那天晚上其实我没骗你。”
谢泠回视她,眸光沉静,“什么?”
连漪笑得眼眸弯弯,认真地对他说:“今晚和你说的这些话,只是故意气气你,谁让你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样子啊——”
她伸手去戳了戳他的手臂,垂下眼,声音很轻。
“那天晚上,你的拥抱的确很温暖。”
话音落下,连漪下了车,她没弯腰看向车内,只是在关上车门前带着笑意的轻快嗓音响起。
“再见,谢同学。”
“……”
直到司机重新坐回车上,询问了两声,后座的少年表情淡淡垂着眼,一副根本没听见的样子。
最后他忍不住轻咳一声把音量提高,“谢先生,您要去哪儿?我现在送您过去。”
“……安和小区,谢谢。”谢泠回神,低声报出家里的地址。
司机很有职业素养,开车途中一言不发。
谢泠在这再度恢复静谧的空间里,视线落在车窗外不断向后倒退的画面上。
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
偌大客厅里,还亮着明亮灯光。
中式的装修容易显得老气,但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在连家,自然都不算问题。
不论装修还是陈设,都透着精致的低调奢华。
连漪晃悠进客厅的时候,透过翡翠屏风,已经看到客厅里连父那张严肃的国字脸,他对面端坐着一袭黑裙、盘着头发的女人,雍容高贵的姿态,垂眸慢慢饮着花茶。
绕过屏风的一瞬间,连漪已然扬起乖巧笑容,步伐轻快的往客厅走去。
“爸爸,妈妈,怎么这么晚了还不睡?”
她语气一样的乖巧,只是行为相当随意,直接坐在那张空着的沙发上,往后一靠,惬意地喟叹了声。
连德成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坐没坐相。”
“那么严肃干什么。”连母嗔了他一眼,随后放下花茶,叹道:“下次要出远门,也该和爸爸妈妈说一声,妈妈知道你一声不吭就跑到禾城去,真是要让你吓死了。”
“你这孩子,脾气还是这么大,停了卡哪来的钱买机票?”
连漪垂下脸掏出手机瞎点,态度敷衍道:“哎呀,私房钱呗,反正爸爸也不是第一次停掉我的卡了。”
“哼,你要是不胡闹,我会这么做吗。”连德成严肃道:“你当着你顾叔叔的面说那些话,人家会怎么想,还不是说我连德成不会教女儿!”
连母皱眉,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
“好了,我们好不容易一家人坐在一块儿说话,你就别动不动训女儿了。”
“就是啊。”连漪漫不经心道:“再说了,爸爸你一回来就要把我给订出去,和谁订婚不行,偏偏是那个顾一屿,他没脑子的,你怎么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和一个蠢货结婚过一辈子呢?”
“……这话你可不能在你顾叔叔面前说。”
连母满眼无奈地看着她,“爸爸妈妈不是要逼着你嫁出去,只是你也长大成人了,总要结婚嫁人,我们总要找个放心的人,把你交给他才能安心。”
连漪闻言收起手机,朝连母露出乖巧笑容。
“妈妈,我才十八岁,着什么急啊——”
连德成哼了一声,“不着急,再由着你胡闹多几年,怕是整个云海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