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冷声道:“来,说说,你要上谁?”
“我……”
男人心里什么怨毒的话都冒了出来,但额头冷汗涟涟,身上那套名牌已经被毁得穿不了第二回,他也顾不上心疼。
最重要的是,他真没听清这女孩说了什么。
“……老院长生病?”
连漪观看了好一会儿卡座里那几人令她无比熟悉的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变化,才终于拿到白恬打了长长一段话的手机。
她甚至没有分段。
连漪啧了声,一目十行将她的解释看完。
“老院长不让你们跟孟洱说,你们就真的不说?”她瞥了眼已经哭成泪人的白恬,笑容微淡。
长长一大段话里,是白恬对孟洱的歉疚和自责。
老院长突然病倒,好在送医及时,但紧随其后关于她脑血管堵塞的治疗费用,让福利院上下都沉默了。
有人想要联系孟洱,但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能开得了这个口。
白恬懂得不多,她只知道要很多钱才能救老院长。
也知道不能再给孟洱姐姐增加负担,不能拖垮她。
于是白恬在找寻兼职途中进的一个公厕里,看到了好多好多的高薪招聘广告。
她已经两天逃了学校的晚自习,白天上课更是精神不济,因为夜晚的这份兼职,只需要坐在客人身边,随时按照他们的需求下单酒水,一晚上就能赚至少一千块。
她不知道的是,在这第三个晚上,自己被以两万的价格,卖给了她身边这位客人。
连漪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笨拙解释的这一大段话。
而隔了一张玻璃长桌的孟洱看着还在张嘴大喊着的男人,冰冷眸光在他左手和右手之间门来回扫了一眼。
两万块钱啊。
十六岁的女孩。
孟洱俯身,离他更近,一股夹杂着浓浓香水味道的异味袭来,她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伸手,就像当年捉住小女孩的手一样。
骨头被外力强行折断的声音很清脆,遗憾的是被音乐声所遮盖。
但下一秒,整个酒吧骤然无比寂静。
显然是负责人发觉了这里的异常情况,一群保安急速推开人群冲了过来。
男人这才陡然回神,发出冲破天花板的尖叫。
…
孟洱走到坐在皮质沙发上的两人跟前,白恬不敢看她,心虚地低下头,愧疚、委屈,还有无边无际的恐慌充斥在心底。
“傻坐着干什么?”连漪推了推她,“往旁边挪挪啊,不想让她坐下?”
她说罢,又探出身子往白恬右手边看了眼,旋即恍然道:“喔,美女麻烦你往旁边坐坐行吗,我朋友来了。”
穿着红色吊带裙、妆容精致的女人脸色僵了僵,顾不及自己旁边就是个被卸了手臂关节的倒霉蛋,往旁边一挪,硬生生腾出个位置。
他们现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希望外边的保安赶紧挤进来解救他们。
被连漪再次一推,白恬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孟洱在连漪身边坐下,两人没有丝毫交流,连漪有些心疼地捧起孟洱的手,吹了吹手背。
别人打架,痛自己一个。
她打架,一痛痛俩。
“下次有什么事,就直接找你孟洱姐姐。”连漪瞥了眼已经疏散开一条通道,从那儿艰难钻进来的保安们。
“真要出点什么事,别看她爱答不理的,其实心里很担心你的呀。”
白恬听到这话,下意识抬起朦胧泪眼看向孟洱,终于忍不住哭着呜咽道:“孟洱姐姐,对不起……是我错了。”
她在刚才被那个男人强硬抱在怀里,甚至被一双恶心的手到处抚摸时,惊恐之余才懵懵懂懂明白——
自己好像……做了一个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的决定。
孟洱感受着被连漪轻吹发烫手背带来的清凉,闭了闭眼。
将她这表情变化当做是对自己彻底失望,白恬已经哭不出来,这一刻她仿佛又像是变回当初那个不敢说话的小女孩。
面对孟洱,尽管听得到周遭喧嚣惊诧、重重叠叠的议论声。
但张开嘴,无论怎么用力,都吐不出一个字。
她真的错了,是她不懂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孟洱不会卷入这场风波。
那些人一看就很不好惹,白恬再不谙世事也清楚地知道,这件事情孟洱姐姐毫不占理,如果他们态度强硬地追究。
怎么办……这都是她的错,她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你没有错。”微冷的语气是熟悉的平静,一如当初会对她说早点睡那样温柔。
浑然忘了后半句别烦我的白恬惊愕抬眼。
孟洱看着她,表情淡淡,“你没有父母长辈传授人生经验教导,没有人告诉你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做出这种决定在我看来的确很蠢,但是——”
她顿了顿,忽然懒得再说。
这些年给福利院捐钱,不是她多心善。
只是为了弥补一些再没有机会去面对的遗憾。
连漪似笑非笑地探出头,她努力忽略与小号此刻的共享,这是十八年来大号与小号之间门情绪分割得最干净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