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冬青轻轻叹口气。
“大哥,你的8000块房租我出院以后尽快给你。”郭欣又说道。
“不急,先调养好身体。”俞冬青安慰了句忍不住胡问道:“你不是驻唱歌手吗?又不是陪酒女干嘛喝那么多酒?”
郭欣脸上露出一缕苦涩,她转过头又看着盛开的玫瑰,幽幽说道:大哥,这里有个故事,伱愿意听吗?”
俞冬青只好点点头,坐在她身边的长椅上。
“你知道我来自重庆,我的梦想是做一名歌手,大学毕业后就来到燕京。”
“我记得我第一次站上酒吧舞台的时候,特别怯场,紧张得全身狂冒汗,甚至微微发抖。”
郭欣回忆起最初当酒吧歌手的时候,不禁笑了一下,似乎想用现在的轻松来安抚过去那个胆怯的自己。
“正常,我第一次登台也是这样。”俞冬青插了句话。
郭欣很惊讶看了俞冬青一眼,继续说道。“我每天只有100块的报酬,一月也就3000块左右,要吃饭、穿衣,电话费、水电费,必要的化妆品所以一个月下来经常用的精光,实在没办法就拖欠你的房租。”
说到这里郭欣抱歉一笑。
俞冬青静静听着没说什么。
“我们酒吧经常玩一个花魁的游戏。”郭欣又说道。
“花魁?”
“就是在酒吧欣赏歌手演唱的时候,观众可以向歌手送花,一朵花代表100元钱。这100块钱由酒吧抽走20元的运营费,余下的80元归歌手所得。花魁就是收到花的数量最多的歌手,即最受欢迎的酒吧歌手。”
“昨晚,你是花魁?”俞冬青问道。
“嗯我很开心,唱歌这么长时间第一次当花魁,本来我准备结束的时候,却被一位喝得醉醺醺的客人想拉她一起喝酒。”
“酒吧老板不管吗?”俞冬青皱眉问道。
“老板管啦他赶紧拦住这位客人,赔着笑脸说:“不好意思,我们酒吧的歌手是不陪酒的。”
没想到那个客人嘿嘿一笑:“不陪酒?呵呵。我给钱总行吧?”
“老板为了吓走他,直接报出1000块钱一杯!谁料老板的话音刚落,这位客人哗的一下拉开了手包的拉链,从里面掏出了厚厚一沓钞票。
“说话要算数,乖乖给我喝!”
“你就喝了?”俞冬青问道。
“不喝有什么办法?再说,我真的需要钱。”郭欣低声说道。
“喝的是XO,用的那种大杯子,我一口气喝了四杯,平时我滴酒不沾,现在喝了这么多,实在受不了就跑进洗手间大吐特吐,感觉把胃都快吐出来,当时我真想一跑了之。”
“你不敢吧?”俞冬青淡淡说道。
“嗯,真的不敢,我害怕我挨打,当时已经开了这个口如果不喝的话,相当于拿客人开涮,所以只好回去又喝。”
“客人来酒吧玩图什么?不就是图个乐子。而且很多人是带着应酬的目的来的,面子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你如果得罪了他们,让他们颜面扫地,必然会激怒客人。在这种情况下,借着酒精的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正常。”俞冬青回了句。
自己在娱乐圈混了快二十年,什么龌龊事情没见过?
“我这是算好的,我之前认识的一个妹子,跟我在同一个酒吧当过一段时间的歌手,原本她一天只能赚300块钱,突然有天她对我说,她这个月没怎么上班就赚了15万块钱。”
郭欣说到这里顿了顿,看着俞冬青:“至于她怎么赚到的这个钱,大哥。我想你也明白。”
俞冬青点了点头。
“其实回过头来想想,现在这样也挺好。我只是一个爱唱歌的人,不当酒吧歌手的话,我的整个人生就与唱歌无关,我不想那样。虽然我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草根歌手,只要我一直坚持下去,虽然目前看不到什么很光明的未来,但我相信这只是黎明前的黑暗,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听到姑娘这番话,俞冬青不禁有些动容。
“你一定成功的!”
“谢谢。”姑娘还有些苍白的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
“明天你出院我送你回去吧。”俞冬青说道。
“不用不用.反正不远我自己回去。”郭欣赶忙谢绝:“只是房租,估计我还要欠你一阵子。”
“房租的事不急,先恢复好身体,身体没了一切都没了。”俞冬青说完站了起来。
“嗯我再也不喝酒了。”
又聊了几句,俞冬青问还有啥需要帮忙,姑娘笑着拒绝说你已经帮了我太多,足够了。
俞冬青也没坚持,说了声保重身体就离开花园,出了医院大门开着车向家的方向驶去。
马上就要过年,街道上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他又想起刚才郭欣的话。
在整个唱片行业日趋没落的形势下,当酒吧歌手成了很多年轻人追逐音乐梦想的一条切实可行的出路。
在每个夜幕降临的时刻,像郭欣这样的酒吧歌手会准时出现在帝都的后海、三里屯等地,在酒吧那几平米的台子上,为观众卖力地表演。他们用或嘶哑或甜美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