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最描述的嫌疑人行动轨迹和沈斯珩所猜测的无异,
他倚在墙边,低声问:“嫌疑人左腿是不是有点瘸?”
陈最:“对。”
“监控拍到他的脸了吗?”
“他大部分时候都戴着帽子低着头,看不清正脸。不过他在云水路过马路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红灯, 就这一眼让我们拍到他脸了!”
“能通过监控锁定这个人吗?”
“正在锁定……等下,靠!这货进入老城区就消失了!”
老城区很多地方监控基本覆盖不到,确实容易给犯罪分子提供温床。
这么一看, 嫌疑人很可能就住在老城区某个监控盲区。
沈斯珩想到诈骗团伙现任头儿张涞和安保部经理张子平的亲戚关系,说道:“我们需要马上查一下之前跟张子平混社会的这群人中有没有一个身高175厘米左右腿有点瘸的人!他们在潜逃的时候嫌疑人还能冒险给他们送套牌……这名嫌疑人肯定是他们非常信任的人!”
陈最也想到了这一点,“明白,我这就再去调查一下张涞和张子平的社会关系。”
“这方面一会儿我亲自去查。”沈斯珩交代道,“你把这个人的照片发给老城区的几个城区派出所,让他们协助调查, 今天务必要在老城区把这个人给我翻出来!”
“是!”
挂了电话, 沈斯珩按了按眉心, 重新推开侯问室的门。
汤俊彦下意识回过头,“沈队,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沈斯珩大步走到骑手面前伸出右手, “你提供的这些信息对我们非常有用, 感谢你的配合!也辛苦你特意跑来一趟,一会儿我派车送你回去。”
骑手诚惶诚恐地握住他的手, 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骑电动车来的, 我自己回去就行!”
警察问了这么多,他大概猜到了跟他相撞的男人没这么简单。
他好奇得不得了, 可惜又不敢多嘴打听。
汤俊彦已经将笔录记录打印出来,从笔筒抽出一支中性笔一同递给他:“您看一下,如果没问题就在这里写‘以上笔录我看过, 和我说的相符’,再签个名。”
*
文侦队之前查到张涞和张子平是同村的亲戚,两人同属于云陵市云月乡。
他们二人能跟送套牌的嫌疑人这么信任,沈斯珩猜测这名嫌疑人八成也是他们在云月乡的亲戚。
沈斯珩从早上忙到现在已经快下午3点了,三人几乎没闲着,到现在连午饭都没来及吃。
眼下又得赶往云月乡去查送套牌的嫌疑人,他们干脆在路边买三份麦当劳套餐对付一下,吃完继续往云月乡驶去。
这段路程换沈斯珩来开车。
汤俊彦难得不用开车,侧着身子坐,拿出手机上查的资料兴致勃勃地向夏瞳讨教:“夏老师,我今天上午看到你跟林前辈讨论青铜器,你是不是所有古董都懂啊?”
夏瞳不爱喝可乐,套餐中的饮料换成了奶茶。
她咬着奶茶吸管,清亮灵动的眸中透着一丝窘迫,“汤哥你喊我小夏就好,‘夏老师’这个称呼我可担不起……”
“对于我来说你在文物这方面就是我的老师!”汤俊彦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老在这方面请教你,叫你‘夏老师’也没毛病!”
夏瞳说不过他,只能放弃称呼的话题,转而回答起他的问题。
“青铜器我知道的不多……不过我是学美术的,我可以结合历史以及每个朝代特定的审美,从青铜器上面的文字、画面、铭文等方向分辨真伪。很多造假者没有这么考究,经常臆造纹饰,这种只要稍微懂点儿历史就很好区分了。”
许是怕他不理解,她详细说道:“比如说郭沫若在《青铜时代·彝器形象学试探》提到过,勃古期的器物‘形制率厚重,其有纹缋者,刻镂率深沉,多于全身雷纹之中,施以饕餮纹,夔凤夔龙象纹等次之……’。而开放期的器物‘形制率较前期简便。有纹缋者,刻镂渐浮浅,多粗花。前期盛极一时之雷纹,几至绝迹’。”(注1)
“如果你看见一件青铜器,器型和铭文符合开放期特性,但全身雷纹,腹部浮雕着威严神秘的饕餮,那就算你不懂青铜器,只要懂一点历史,你也能通过纹饰判断出这是假的。”
汤俊彦:“……这种程度叫懂一点历史吗?那比起来我怕不是个文盲?”
“术业有专攻嘛。”夏瞳眉眼弯弯安慰起他,“我的专业就跟历史文物相关,懂这些很正常,你看你会的那些刑侦技术我也不懂呐。”
沈斯珩适时打断了两人的学术交流,余光瞥了眼汤俊彦,“一会儿到了云月乡,我去找乡镇派出所的兄弟和乡政府领导了解情况。你带着夏小瞳去乡里找居民打听一下和张涞、张子平关系好的亲戚朋友们,看看这些人中有没有一个右腿微瘸的。”
汤俊彦看着也不大,五官清秀,两颊稍带着些婴儿肥,整个人看着很阳光,是那种容易博得长辈信任的长相。
夏瞳就更不用说了,气质温婉灵动,眸子水盈盈的,笑起来时像是缀满了漂亮的星碎,打小就讨长辈喜欢。
这两个看着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