讯问室中,魏老板各种打哈哈,沉不住气的傅乾被他这副态度气得几次都想发火,又被王时安拦住。
沈斯珩进来的时候看见傅乾举着一个手机,强压着火气问道:“那你给我解释解释这个视频是怎么回事儿!”
魏老板两颊堆笑,语气要多无辜有多无辜:“警官,我不是都说了嘛,我这也是被人骗了!”
“淡定,傅乾你先坐下。”
沈斯珩左手搭在傅乾肩上,手腕微微用力将他摁回到座位上,右手顺势从他手里抽出手机。
熊豪的预审比魏老板早,他们在魏老板手机里找到视频的时候沈斯珩已经在讯问室中,因此他并没看过视频。
他点开视频,嘈杂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中传来。
视频的拍摄地可能是云陵郊区的某个荒郊野岭中,四周黑乎乎的,靠着手电的光源勉强能看清周围的场景。
视频时长大概一分多钟,里面有两个看不清面容,手持铁锹的人挖土,挖了一会儿其中一人突然扔下铁锹冲着拍摄者大喊:“找到了!”
话落,一阵兵荒马乱。镜头晃晃悠悠往前走,最后对准了他们刚挖出来的瓷器。
拍摄者指着瓷器,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兴奋:“都是硬片!”(注1)
拍摄者话落,一个微胖的身影闪过来,将棺材板彻底掀开,激动地嚷嚷道:“都别跟我抢,这几个我要了!”
拍摄者:“老魏你赶紧的,搞完咱吃夜宵去!”
“没问题,今儿我请客!”
视频到这里戛然而止。
“您也看到了,我也是被他们给骗了啊!”魏老板眉头拧成一个疙瘩,猛拍大腿,痛心疾首地说,“我当时亲眼看着他们从墓里挖出这么多玩意儿,我以为都是真的,谁知道这都是他们做的局!警官同志,我也是受害者啊!”
“既然你是受害者,那你给我们提供一下骗你钱这些人的信息。他们叫什么,活动范围,联系方式,骗了你多少钱?不过你都说是‘骗’,他们肯定是用真货的钱卖你假货吧?真不是我挑事儿,这你都能忍?”
沈斯珩松弛地倚靠在桌子边缘,眼睫微垂,漫不经心地翻着魏老板的手机。
这家伙倒是谨慎,微信、短信中没有什么可疑的对话,相册里跟造假相关的东西只有这一条视频。
看来他早就把其他的都被他删干净了,留下这条视频可能也是为了骗人。
魏老板眼神闪烁,“我哪知道他们叫什么,联系方式什么的就更不知道了!”
沈斯珩没给他思考的时间,继续追问:“没联系方式?那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魏老板磕磕巴巴地答:“我、我也是通过中间人介绍的!”
“中间人是谁?”
“是、是黑市、对,黑市认识的!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微信联系完他就把我删了!”
“行吧,拍摄的人是谁?你俩好像很熟?”
“额,他是、是我的一个朋友,我叫来壮胆的!”
“他叫什么?住哪里?”
“他就是、就是我老家一个朋友而已,现在已经回乡下老家了!”
沈斯珩长长地“哦”了一声,话锋一转又问道:“你从他们手里买了多少东西?一共花了多少钱?”
话题忽然又转到这里,魏老板懵了一瞬,“我、我、这些我都记不清了!”
“记不清没关系。”沈斯珩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平视着他的双眼,“你告诉我你们是哪个月交易的,我让人去帮你查查你银行流水。”
魏老板一听刑警要查他的银行流水,冷汗都下来了,赶紧改口:“不用查不用查!我想起来了,我当时买的是贵了点,但我后来发现这玩意儿是假的,他们又给我退了不少钱!警官,我认我知假售假,我知道错了!”
沈斯珩唇边泛起柔和的弧度,眼神却冷得掉冰渣,看的魏老板瘆得慌。
“你认识孟擎宇吗?”
魏老板下意识否认:“不认识!”
“可你刚不是还说他是你朋友?”沈斯珩回到桌子旁举起手机,“拍视频的人就是孟擎宇吧,你别急着否认,我手上有他的音频,到时候声纹一对就什么都知道了。视频中他满口盗墓黑话,他跟盗墓贼有联系吧?”
方才沈斯珩步步紧逼,魏老板来不及过多思考,只能随便编一个谎言说出来。
只是这谎话圆得太仓促,前言不搭后语,处处都是漏洞。
眼下魏老板自知是瞒不下去了,只能苦着脸交代:“警官,我说还不行吗!我跟孟擎宇确实是认识,我刚才隐瞒说谎只是怕你们怀疑他的命案和那几个盗墓贼跟我有关……”
傅乾看着魏老板被他沈队逼成这样,心里爽翻,环着双臂阴阳怪气道,“呦,您老人家终于肯说实话了?”
王时安轻咳一声,也跟着说道:“魏建柏,我们问你的这些我们不是查不到,而是想给你一个主动交代的机会。如果你一直满嘴谎言不配合,那我们只能……”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再继续往下说。
魏老板自然明白王时安未说出口的话,他耷拉着脑袋,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不情不愿地说:“警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