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
但孟如寄却因此陷入了长达三个月的昏睡。
等她再醒过来,盏烨就变了。
孟如寄通过别人的嘴知道了这三个月来发生的很多事。
先是受伤的掌门被带回门派治伤后,医师发现他的伤,竟然是被最顶上的那几家的仙门法器所伤。
这证明,上面那几位,至少有一位,对他们困住迷踪行山的做法,十分不满,甚至想要捣乱,以至于在紧要关头痛下黑手,不惜以千余名修仙者的性命为代价……
若非孟如寄以血祭阵,又有内丹之力,这才能保住了所有人的性命。
而后,又有另一位压住阵眼的掌门,见孟如寄陷入沉睡,便对外称,能压住阵眼,困住迷踪行山,皆是因为他掌控了全局,是他画了阵法,救所有人于危局。
有人信服,那位掌门便顺势拉拢了一些对世家仙门有所不满的修仙者。
上面的人与下面集结了新势力的挑战者,看着便要有一场搅动风云的争斗。
仙门与仙门之间,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而陷入沉睡的孟如寄,除了几个与她走得近的人以外,便没有人来看过她。
外面的世界纷纷扰扰,衡虚山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甚至盏烨外出帮孟如寄求药,也遇到了孟如寄之前一样的困境。
冷眼、嘲讽、难堪。
盏烨一一尝了一遍。
有人说,孟如寄真是没用,明明苦都是另外一个掌门吃的,她竟然还倒下了。
也有人说,她或许受了伤,但怎么会那么重,她也未曾被人暗算,哪用得了那么好的灵丹妙药。
还有人说,孟如寄还想去别的仙门求药?她困住迷踪行山这件事,搅乱了仙门之间的和平,她该给所有仙门的人磕头。
孟如寄醒的时候,她看到的盏烨眼睛里面,带着深重的疲惫与憎恨。
“我差点以为,你醒不过来了。”他对孟如寄说。
“命大。”孟如寄嘶哑的答了一句,又问,“迷踪行山,固定住了?不再动了?”
“没人关心这个。”盏烨道,“他们争得不可开交。”
“所以,固定住了?”
“……嗯。”
“那我们一开始的目的,就达成了。”孟如寄松了一口气,“也不亏。今年,我,你们,还有山下的人和山里的动物,都不用被那山赶着到处跑了。”
“可我……后悔了。”盏烨望着孟如寄,眼下青影沉重,“迷踪行山,不该困住,你我也不该参与,或者……那个掌门被暗算的时候,你不该以血祭阵。”
“盏烨……”
“孟如寄,我觉得,他们都该死。”
孟如寄沉默许久,便只好宽慰道:“我们的目的达成就行。事情已经办完,各方利益我们也无法探全。不必细究了。”
“我若,偏要细究呢?”盏烨道,“仙门不是说,要守道心,要守天下吗,修行之初,不是立了誓言吗?为何他们都不守?孟如寄,我想守。我不愿接受他们心中的卑劣,我感到恶心……”
篝火燃烧。
众人看着孟如寄皆是沉默。
许久后,兔子才开口:“我觉得……你说的这个盏烨,倒也没有什么错……”
“那时候,我也没觉得他说的有什么错。”孟如寄低头,扒拉了一下篝火,“可是后来,参与过困住迷踪行山的那一千名修仙者,开始陆续的离奇死亡。一开始,大家认为是偶然,后来人多了,大家便说,封印迷踪行山,会带来诅咒,有人开始责怪那个‘救’了大家的掌门。”
孟如寄自嘲一笑。
“然后,那掌门便开始说,这一切都是我牵头,我做主,我压住的阵眼……但也没人关心了,因为很快,那个掌门便也死了。”
“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我开始留意盏烨。我发现他开始频繁消失,他变得越发冷漠,行踪诡秘。直到那一日……我有事外出,待我回来的时候,衡虚山的阶梯,已经被血水浸透了。鲜血像瀑布一样从山上留下来。他杀了四十五人……全是衡虚山我收留的孩子们。”
叶川与兔子皆是震惊。
牧随沉默不语。
“他杀他们的理由是,有孩子,对我不满。他们跟盏烨埋怨,我好像太忙了,没时间陪伴他们。于是盏烨把他们都杀了。”
“这……这是什么道理……”兔子惊呆了,“何至于……”
孟如寄声音低沉,尽量毫无情绪的说道:
“盏烨跟我说,他憎恶他们,因为他们明明是被我救回来的人,为什么道心也不坚定,他认为他们都有瑕疵,所以他们都该死。就像,他杀了那些参与过迷踪行山阵法的修仙者一样。”
“都是他做的……”兔子不敢置信,“他哪来的力量……”
“戾气。”
牧随垂眸,沉稳着神色,一言不发。
“盏烨杀掉那四十五个孩子那天,他跟我说,他曾在冰湖上等死,但在他迷蒙之间,他好似接到了神谕,有神明赐他神力,让他灭世。因为这个世上的仙与人,都是卑劣的,不配活着。”
“我把盏烨捡回来之后,盏烨说,他觉得那神力,似乎可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