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晴背上泛起一片鸡皮疙瘩,东张西望:“这儿有耗子?在哪儿呢?”
“跑了。”林唯一感觉到那困意退去,冷冷一笑,“继续洗吧。”
攸晴给他揉搓了一阵子头皮后,开始冲水,一边冲,一边弯下腰仔细看林唯一头上的伤疤。
那道伤疤从头顶延伸到后脑,足有十几公分长,头发打湿后更加明显,伤疤周围的毛囊似乎被破坏了,长不出头发,也就是说,林唯一头上有一条长约十几公分、宽约一公分的头皮,是没有头发的!
攸晴心里有了个猜测,问:“你就是因为这个疤,才一直留长头发吗?”
林唯一依旧闭着眼睛,笑了笑:“对啊,不能剪短发,头上秃了一条,丑得很,只能留长发,往后梳才能把它盖住。”
攸晴解开了一个谜,有点小激动:“真的耶!平时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林唯一说:“小时候,我妈骗我,说我爸有个朋友给我算过命,必须留长头发才能变健康,我还真信了,长大以后才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攸晴继续给他冲水,问:“你从来没留过短发吗?”
“手术后就没留过。”林唯一说,“这辈子都不会留了吧,算了,我也习惯了。”
他的态度十分坦然,心想,反正已经对攸晴说出了那么多的秘密,不在乎再多几条。他甚至想过,要不要把自己两次“鬼压床”的经历也告诉给攸晴,让她帮忙分析一下,那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想来想去,他还是打算暂时保密,因为不想让林小二“听见”。
用过护发素后,林唯一的头发变得更加柔顺丝滑,攸晴洗得很认真,确保把洗发水和护发素都冲干净后,才用毛巾帮他把头发包起来:“好了,起来吧,林大爷。”
林唯一坐起身,回头看向攸晴,说:“我还要你帮我吹头。”
攸晴目瞪口呆:“喂!你别太过分啊!”
林唯一说:“中午我请你吃饭。”
“谁要和你吃饭?”攸晴撇嘴,“这也不吃那也不吃,不是清蒸就是水煮,连颗辣椒都看不见,和你去吃饭,我宁可去吃一碗麻辣烫!”
林唯一被嫌弃了,困惑地眨了眨眼睛,说:“你来点菜总行了吧?你想吃什么就点什么,我保证不多嘴!”
攸晴低着头用毛巾擦手,小声说:“你干吗老来缠着我?”
“我、我哪有缠着你?”林唯一头上包着毛巾,瞪眼的样子非常滑稽,他食指指着她,“你这个人真的,真的……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我就是想请你吃顿饭!咱俩……不是……朋友吗?”
攸晴转头看着他,一双大眼睛格外明亮:“朋友?”
林唯一的脸色又不自然了,感觉到有热度在爬上脸颊,反问道:“不是吗?”
四目相对片刻,就在林唯一快要绷不住的时候,攸晴“噗嗤”一声笑出来:“是!是朋友!行吧,中午你请客,我点菜,就这么说定了。走,我去给你吹头。”
她率先往外间走去,林唯一望着那女孩纤瘦的背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砰砰乱跳。
他抬手捂住左胸,心想,不会是又要发病了吧?
之前的两个客人都走了,攸晴帮林唯一吹干头发,站在他身边,看着镜子里的男人一头披肩长发,羡慕地说:“你发质真的好好呀。”
林唯一说:“从来没烫过染过,当然好了。”
乔松终于可以上岗,拿着平板电脑来给林唯一挑发型,林唯一在平板上划拉图片时,乔松拈起他头顶的发,想研究一下发质,看着看着,他眉头皱起来,发现不对劲。
“小林啊,你不能烫头。”乔松说。
林唯一一愣,抬起头,从镜子里看他:“为什么?”
“你头上有伤疤,头皮受过伤吧?”乔松拨着林唯一的头发,说,“还不是普通的那种伤疤,攸晴,你来看。”
攸晴走到乔松身边,Amy也想过去看,被单文晖拦住了。
乔松把林唯一头顶的一个地方指给攸晴看:“这儿是缝合的疤,看到了吗?”
那么大一条疤!当然看到了呀,攸晴说:“看到了,怎么啦?”
乔松说:“我觉得这像是……植皮。”
攸晴愣住:“植皮?”
“对,就是……”乔松挠挠头,“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他自己的皮肤。我做学徒时碰到过一个头上有烧伤的客人,他也是做了植皮,因为烧伤嘛,头发就不多,想烫得蓬松一点,我师父当时就没给他烫,说这种情况最好不要烫也不要染,不安全。”
一直在听他们对话的林唯一沉默下来。
攸晴问他:“你知道你做过植皮吗?”
“知道。”大老远地跑过来,洗过头又吹过头,最后却说不能烫头发,林唯一的心情糟糕透了,冷声回答,“我以为没关系的。”
“这怎么能没关系?”乔松说,“头上的事都是大事,不能马虎,你这样子其实就可以了,受过这么重的伤,还是不要随便去动它。”
林唯一再也没说话,一张俊脸臭到极致,攸晴拿起梳子和发圈,安慰他:“好啦,别生气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帮你梳头吧,给你梳个最帅气的小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