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出生和这个不公平的世界抗争着——
他渴望家庭,所以为自己求来一份领养的机会,他小心翼翼呵护着这个家,保护魏然,他把粗糙的生活过得精细,脸上的一颗痘痘都会在意…
他有自己的宇宙观,支撑着他强大的精神世界。
路安纯忽然觉得,这一刻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英俊。
他漆黑清澈的眼底有燃烧的火焰,那是少年的坚韧和热忱,是路安纯曾无比渴望的挣脱的力量。
两人在无言的对视中,时光缓慢地流淌着…
魏封似乎也觉得自己话说太多了,他以前…真的很少对人说这些,连祝敢果都没说过,那家伙总说去看《三体》,但也只是嘴上看看,压根没时间和耐心沉浸。
路安纯似乎能懂得他,所以他才说了这么多,甚至差点忘了,她还在发烧。
魏封起身将窗帘拉上:“你睡会儿,五点我送你回家。”
“魏封,别拉窗帘,我怕黑。”
他的手顿了顿,还是将遮光窗帘严严实实地关上,让房间沉入黑暗:“我在还怕?”
路安纯见他重新跨坐到椅子边,似乎真的打算待在房间守着她。
“倒是不怕了,就是有点小尴尬。”
“那你要克服一下。”
“哪有盯着别人睡觉的啊,这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我平时的待客之道,也不会轻易把女人领床上来。”
“汤唯除外吗。”
魏封下颌微抬,勾了勾唇角:“别拿我偶像开玩笑,人家已婚了。”
路安纯也浅浅地笑了一下,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魏封…”
“嗯。”他嗓音也带了几分午后阳光的慵懒。
“我觉得,没那么害怕了。”
……
路安纯在魏封的硬床上昏沉沉地睡了一下午,竟然也睡得很安稳。醒来时,脑袋里那种滞闷感消失了,全身酸软的感觉也减轻了很多。
睁开眼时,看到魏封果然没有离开,他背对着她伏案坐在书桌边,正在做着练习卷。
黯淡的光影中,他背影如白杨般挺拔,给人一种安稳的坚毅之感。
路安纯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他手机的闹铃响了起来。
王心凌的《睫毛弯弯》。
魏封关掉闹铃,准备回头叫她起床,却见她已经提前醒过来了——
“……”
“这些都是小事,只要你乖乖听话,爸爸不会让你不开心的。”
“快点,我弟弟要回来了。”
“你出去,等我换衣服。”
路霈没看到,她一直掐着自己的手背,手背已经快让她掐出血了,红肿了一片。
“……”
路霈的手紧紧搂着她,她能感受到男人情绪的翻涌:“爸爸也答应你,尽量控制脾气,行吗?”
“安安,爸爸不想惩罚你,只要你乖乖听话,不要像你妈妈一样…”
“你该回家了。”
“好多了。”
“别胡思乱想。”
想到母亲用死亡换来的自由,路安纯绝对不愿意走母亲的路。
他看看魏封,又看了看床上的路安纯:“打、打扰了,你们继续,拜拜!”
过了会儿,路安纯下楼来到二手机修理店,小学生趴在茶几边伏案写作业,看到路安纯的时候、鬼使神差地脸红了。
活着,就是要和世界对抗。
路安纯盯着男人居高临下的英俊五官。
“魏封,你内心好少女哦。”
路安纯不能再犯蠢了。
说完他夺过魏封手里的卷子,夺路而逃,还顺带帮他们把门带上了。
他走过来掀开毯子,探了探她的额头,还有些微烫:“感觉怎么样?”
她要好好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等父亲离开了房间,路安纯跑过去关上房门,但没有用,房门锁早就被拆了,在家里,她不可以锁门。
一味顺从和屈服,她永远无法挣脱囚笼。
路安纯坐到书桌前,继续学习,将自己的背影留给了墙上的摄像头。
夜间,路安纯写完了一套数学试卷,回想着今天魏封的话——
就在路安纯磨磨蹭蹭赖床的时候,房门被人推开,魏然风风火火地冲进来:“哥,考试卷子要签字!”
她莫名竟有些害羞,将脸埋进被窝里:“我就起来了,你别看我。”
“你对爸爸还有需要什么隐私?你是我的亲生女儿。”
宽敞的卧室里无处可逃,令人窒息。
魏封懒淡地解释了一句:“小孩,我跟你姐姐什么都没有。”
路安纯眨巴着眼,望向魏封:“他以为我们在做什么?”
小姑娘鲜少主动给父亲打电话,路霈显然有些讶异,沉着嗓音道:“这边有几个客户,在莫桑会所,怎么了安安?”
魏封理了理衣领:“谁知道,现在的小学生,思想都很复杂。”
魏然抬起头,一脸纯洁地说:“我只是个小学生,什么都不懂。”
“谢谢爸爸!”
像是某种自残的惩罚。
路安纯点了点头,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