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
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谭飞焱站在书桌前,低垂着头,不敢看向一脸威严的父亲。
这一刻。
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
每次犯错,都被父亲狠狠教训,甚至一顿毒打。
父亲是典型的老一辈思想。
一直秉承‘棍棒底下出孝子’的传统观点。
始终坚持认为,孩子就是要严加管教。
该打就得打,该骂必须骂。
所以小时候,谭飞焱每次犯错,都特别害怕父亲。
而性格很强势的父亲,不管母亲如何规劝,爷爷奶奶与外公外婆如何袒护,他都会坚持痛骂毒打。
以至于搞得现在谭飞焱,心里始终对父亲很是敬畏,生怕惹他不高兴,就是一顿毒骂狠批。
但怕归怕,心里却始终叛逆不服气。
不喜欢被父亲支配,必须按照他的意志做人做事。
如今。
暗中勾结的高明远,没能管教好手下,险些酿出大祸。
深知自己有错的谭飞焱。
当然不敢有任何隐瞒。
将事情全部交代清楚后,便低着头,大气儿都不敢出。
而谭骊威呢?
他从政多年,又本身是搞纪监的。
再加上回来之前,已经了解了所有案情。
因而他很清楚。
儿子只是贪财好利,并没有想过要害人性命。
甚至更不想搞出任何事情,避免惹火烧身。
搞得像表弟赵瑞龙那样,一不留神就把整个汉东赵家给坑了。
只不过……
谭飞焱不想出事。
他勾结的高明远,也不想有事。
但谁知道,手下人做事没脑子呢?
栽赃陷害两名刑警这种事,竟然都干得出来。
实在是难以想象,这些人脑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鬼东西。
沉默了很久。
谭飞焱见父亲没有痛骂的意思。
便小心翼翼的说道:
“下午我已经和宁叔说过了。”
“我会把从高明远那儿赚到的钱,一分不少的上缴。”
“并且从今往后,与他彻底划清界限,不再有任何来往。”
谭骊威抬起眼眸,目光锐利如箭。
“那你暗中勾结的其他人呢?”
“你能做到和他们彻底断绝来往吗?”
“我……”
谭飞焱又低下了头。
“你要跟高明远断绝来往,还不是因为他的手下,这次闯出大祸。”
谭骊威横眉瞪眼的说道:
“要是没出事,你肯定还会继续跟他秘密勾结,享受他源源不断的向你输送利益。”
“我看你就是财迷心窍,被金钱彻底蒙蔽了大脑,满脑子都想着搞钱,你就不能有点别的追求吗?”
“而且你真要有野心有本事,你完全可以去金融、能源、军工、贸易等各种国营单位,有的是舞台可以让你发挥。”
“可你偏偏不去,这说明什么?说明你狗屁本事没有,一心只想投机取巧、坐享其成,靠着权钱交易赚个盆满钵满!”
谭飞焱脸色涨红,像是被狠狠抽了几巴掌。
而火力全开的谭骊威,显然还没说够。
“你扪心自问,你是不是这种人?”
“想发大财,却没大本事,就想靠着家里的背景关系捞钱。”
“我甚至觉得,你还不如你那个锒铛入狱,正在监狱里吃牢饭的表弟赵瑞龙!”
“他好歹还有勇气和魄力,搞出个山水集团,大规模的搞房地产开发,而你呢?”
“你却只敢偷偷摸摸的,躲在幕后靠牵线搭桥、靠徇私舞弊,赚那些见不得人的臭钱!”
谭飞焱猛然抬头。
说他不如徐雷,他可以大大方方承认,确实不如,连提鞋的资格都没有。
但要说他还不如赵瑞龙……
谭飞焱就像是被踩到了痛脚,顿时就气炸了。
“他才是蠢货!”
“明目张胆搞得那么大,他不完蛋,谁完蛋?”
谭骊威愣住了。
足足看了儿子好几秒,竟然被气笑了。
“你他妈还很骄傲自满啊?”
“偷偷摸摸的赚黑心钱,你他妈还觉得自己很高明是吧?”
谭飞焱摊开双手。
心中的逆反心理,彻底发作。
“爸,很多权贵子弟,不都这样吗?”
“不需要做什么事,也不需要多辛苦,有时候一个电话,就能帮到别人,从而获得大笔丰厚的报酬。”
“别说我忍不住,你干了这么多年纪监,你觉得又有多少权贵子弟能忍住?很多人都只是偷偷摸摸发财,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谭骊威冷哼一笑。
“照你这意思,权贵子弟凭借背景关系,以权谋私、徇私舞弊,已经是很普遍的现象?”
“难道不是吗?”
谭飞焱一本正经的反问道:
“别说从古代到现在,从国内到国外,权贵子弟本身就是被疯狂巴结讨好的对象。”
“因为做任何事,只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