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听一点也听不见。
容修上前半步,倾身凑在他耳边:“什么怎么办,你刚才上楼,没试试?”
顾劲臣摇了摇头,闻见淡淡的香水味,整个人有些恍惚,唇动了动,“想一起。”
容修弯着腰,就那么侧过耳,耳廓近乎贴在顾劲臣的唇上,似想把他的话听清楚,“嗯?你刚说什么?”
顾劲臣眸子躲闪一瞬,不搭腔,而后过了片刻,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
他一只手上前,竟然拽住了容修的小指,闷着声音说:“今晚能不能早一点?”
声音又轻又软,白皙手指发烫,抓着容修的小指不放。
容修:“……”
容修视线下移,看向攥紧自己的那只手。
光影下,手背皮肤白得近乎透明,隐约能看见细微的小血管。
这双手才刚为他洗手作羹汤。
莫名想起兄弟们累得呼天抢地,哭嚎着抱怨的那些乐子。
——咱们当中可能会有人挂掉。
这是要让他没机会猝死在地下室,而是死在新床上?
*
医院,高级病房,只开了一个床头小夜灯,是方便病人喊护士按铃的。
出乎意料,刚过凌晨十二点,视频就被容修挂断了。
白翼一脸懵逼地息了屏,不敢相信,魔王怎么突然大发慈悲?
今晚,兄弟们不熬夜排练。
白翼也不用熬夜视频,他平摊在病床上,室内一片漆黑。
病房在十三楼,窗帘半遮。
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进。
白翼坐起身,看向隔壁的陪护床,咕哝了一声:“我去抽根烟。”
说着,白翼从烟盒里抽了根煊赫门,叼在嘴上,往门外走。
“卫生间抽呗,换气扇打开。”身后传来一声。
随后,幽暗的陪护床上,缓缓坐起一个身影。
白翼吓一跳,扭头瞅着武西:“你怎么还没睡?刚才我戴耳机了啊,不隔音吗?”
“眯了一会儿,有动静就醒了。”武西说,“外面逃生楼梯也锁了,你上哪抽烟,厕所不行吗?”
这层楼全是男的,这种情况阻止不了,不少病号忍不住,在厕所吸烟,开个换气,根本没人会管。
白翼叼着烟,打开病房门:“呼呼响,地儿小,憋屈,出去透透气。”
武西一个翻身,轻盈下了床,三下五除二整理好衣裤,从兜里掏出烟盒,抬步跟了上去。
走廊里,白翼脚步一顿,眼角余光扫向身后,见西哥寸步不离,他疲惫地叹了口气。
真特么不知道容修过去的三十年是怎么过的,白翼想起,容修读初中时,身后还有警卫员跟着。
深夜的时间,医院里能偷偷抽烟的地方,只有开水房了。
走廊灯火通明,格外安静,所有病房都关着门。
门禁时间已过,玻璃大门已锁。
大门另一头是电梯公共区域,病号和家属不能随意出去。
这层住院处,走廊是个“回”字型,中间是护士站,四周是无数病房,还有六个逃生楼梯口。
白翼住了四天院,对地形了如指掌。
东边走廊尽头有一个小屋,是开水房,专门提供热水的地方。
每到夜里十二点,逃生楼梯大门就会在里边上链锁,水房的地上会出现不少的水瓶和八宝粥罐子,里头全是烟灰烟头。
偶尔会在水房里遇到同样睡不着的烟枪病号,白翼就是在这结识腺哥的。
也就是他对容修说的“前列腺小哥”。
不过,今天夜里和武西一起过来,并没有碰见腺哥,白翼感到十分遗憾。
白翼蹲在水房墙角,对着八宝粥罐子,三口两口,吞云吐雾。
武西站在他身后,也抽了一根烟,两人过完了瘾,就转头出了水房,往病房走去了。
回到自己屋,武西去陪护床睡下,白翼也爬回病床。
白天点滴时睡多了,白翼躺在病床上,脑子里惦记演唱会和排练,翻来覆去,怎么睡不着。
凌晨两三点的时候……
刚要睡着时,突然房门敲响!
白翼被惊醒,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完全清醒……
只见旁边陪护床上,和衣而眠的武西已然下床。
黑夜里,悄无声息,像一只黑豹子,没有一点脚步声。
武西来到门口,低声问:“是谁?”
“是我啊!二哥,我是庄闲!”
门外一个男声,小声回应着,做贼似的。
武西:“??”
什么庄闲?开赌场的吗?庄家闲家?
武西冷着脸,隔着门,道:“他睡下了。”
“哎哎!我没睡啊,我醒着!”白翼霍地坐起来,扭着身子开灯,“开门开门,是我哥们。”
武西深吸一口气,一手触在门把手上,一手下意识地碰了碰胸口。
这个掏武器的动作差点把白翼吓尿。
病房门一开,腺哥带着他的两个年轻朋友,径直走了进来。
白翼坐在床上,一脸懵逼,瞅了瞅腺哥,又看向旁边那两个:“这两位是……?”
腺哥:“二哥,这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