黏腻的蜜, 潮湿的花……是他的梦,是他好不容易触摸到的现实。
*
维丹王宫内部的事情顺利却又不顺利——
顺利在于下一任王室继承人是亚撒早已经板上钉钉,两份卷轴中被上一任国王手写下的名字均是属于“亚撒·蒙卡”的, 那漆黑的笔迹被晕染出了一道长长的尾巴, 可对于心中不忿的人来说, 它就像是即将吊死人的长绳,每一毫都散发着杀意。
不顺利自然在于蒙玛王室内的其他人,王后是第一个不乐意的,她歇斯底里地叫骂着, 此刻哪里还有展露在老国王面前雍容华贵时的优雅。她早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多年前是如何苛刻白茵、亚撒母子的,比起一个来自宫外的杂种血统, 明显在王后的心里只有他的儿子才有继位的资格。
不止是王后,其他的国王情人也哭喊着, 一时间书房前的走廊被众人围地水泄不通。
静静站在门口的亚撒抱着手臂、脸上一向是种漫不经心, 半垂着的金红色眼瞳懒洋洋地耷着视线落在自己脚下的一块方砖上,整个人就是不在状态。要是观察地仔细了, 还能看到藏匿于红发alpha眼底深处的难耐和烦躁——先前冷水澡洗的着急,某些因为特定对象而引起的生理反应对上冷水都无法被打击, 于是情急之下亚撒只能自己出手了……还不小心弄湿了贴身的内裤。
有些人不止是在训练中对自己狠, 在这种事情上也一样的狠,等这会儿站定在书房门口后, 那紧贴的潮湿感和隐隐的痛感同时来袭,这令红发alpha周身的气质更冷、眼神更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思索着掌权后第一个拿谁开刀……
但谁又能想到,他们所惧怕的未来国王此刻正潮着内裤催促着闹剧的结束。
就像是西德·奥莱托斯所言一般,一切都准备好了——或者应该说,早在费格·蒙卡的身体上初见病态又不愿意接受治疗的时候, 他们就已经开始在暗中做准备了。
有赖于费格对维丹王宫内部疏松的管理以及稀少的守卫,作为国王秘书想要往内部安插自己的人简直就是手到擒来。于是这一刻,即便不远处王后在歇斯底里,即便几位国王情人聚在一起说些似是而非的话,即便某些心有不甘的王子、公主们叫嚷着这件事情中必然有蹊跷……可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此刻的维丹王宫完全在亚撒和西德的控制之下,只要他们想,谁都出不去也进不来。
亚撒懒散地打了个哈欠,却在半途中身子一僵,那抹僵硬甚至明显到西德为之侧目,“七王子殿下这是训练扭着腰了?”
“你觉得可能吗?”
亚撒皮笑肉不笑地回应了一句,他缓慢地放松了侧腰的肌肉,省得某些拉扯着的力道让他再一次感受到某不可名言部位的酸痛——力度太小没用,力度太大自己疼,真怕废了。
西德耸了耸肩,这些年他一直叫着亚撒“七王子殿下”,两人之间还有将近十岁的年龄差,但在关系上却像是合作者、也像是朋友,更像是一种家人未满的状态,至少在林奈的小算盘里,他格外希望亚撒和顾栖能够成为女儿的干爹。
西德看了一眼正在书房里小心整理着国王遗体的仆人,低声道:“今天估计得后半夜才能结束。”
“尽快吧,”亚撒也偏头看了一眼,早已经气息全无的老国王僵躺于椅子内,近一年来枯瘦迅速的身体干瘪地像是一副骷髅,眼窝深陷、嘴唇绛紫,一双眼睛大大睁着,像是对某些事留存有死不瞑目的执念。那是一副近乎可怖的死相。
但深红色长卷发的alpha只是淡淡地移开眼睛,腰背轻微佝偻地靠在墙壁上,手指无声地敲动着有力的大臂,片刻后才道:“已经成定局的事情,没必要浪费这么多时间。”
“这也不是咱们能决定的……”西德笑了笑,看向不远处正颤颤巍巍往来赶、手拿王座继承人密卷的内阁大臣,一段不长的路硬是被他蹒跚地走了十几分钟,也不知道是想替谁拖时间。
“啧,烦人。”
心下不耐烦的亚撒揉了揉发胀的眉头,任谁大晚上沉浸于美梦的时候被叫出来都不会有好心情。他忽然转向西德,轻声道:“既然他们这么慢,那就不要怪我加速进程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不论是什么事情,亚撒只下意识地想赶紧回去,就好像怕错过什么东西似的……这样的感觉,当年哥哥离开的那天他也曾感受过。
思绪上的变化极为迅速,当红发alpha想到过去的事情时,神情立马凝固,原先微松的眉眼也瞬间敛了起来,似乎在压抑着一层沉沉的阴云。
“等、等等——”
突然心里冒出不详预感的西德伸手就想阻拦,但他又怎么可能快过顶级alpha,只是一闪身的瞬间,亚撒站在了长廊中间,那些富有古典气息的烛光灯透过繁冗沉重的雕花零碎地落在了亚撒蜜色的面上,像是无端覆上了一狰狞却又华丽的恶鬼面具。
皮质长靴踩在地毯上,亚撒勾了勾削薄的唇角,声音低而饱含恶意,“请快一点好吗?我很赶时间的。”
一个轻巧的“请”字,却瞬间令整个走廊的人都噤了声——抱着自己儿子哭喊、毫无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