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姩的马车消失在街头, 议论声就铺天盖地而来。
“魏二姑娘?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
“你忘了,前些日子那个遍布大街小巷的传闻?”
“啊!想起来了!魏二姑娘香山遇狼,被太子殿下救了!”
“不止如此, 太子殿下还亲自给她上药, 派人送她下山。”
“是啊,太子殿下对魏二姑娘一见钟情!”
“啊?不是说太子殿下不近女色么?”
“这种事谁说的准呢,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以往不近女色那是没遇见合心意的呗。”
“是啊,方才太子殿下对魏二姑娘说话好生温柔,看来这传言多半是真的了。”
“如此说来,魏家这回可走大运了。”
“嘶...你们的重点是不是偏了?你们没听方才太子殿下还说了什么?抄家!杀人!”
话落,周遭有一瞬的寂静!
然后爆发出于方才截然不同的, 带着惊恐的嗓音:“对啊, 抄谁的家, 杀哪个人?”
“我...我记得,太子殿下说的是, 抄几个家, 杀几个人...”
“这太子殿下不是才下山么,怎么就要...”
“行了行了, 赶紧散了吧, 这可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可别引火烧身!”
“说的对极,走走, 回家。”
“欸欸等等, 我还要去给娘子买胭脂...”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买什么胭脂,赶紧先回家避避!”
“就是, 没看那位煞神也在么,平日里一个就叫人渗的慌,今儿这二位一同出动,那必然是要出大事的!”
“.....那,那成吧。
不多时,这条街上便空无一人,连小摊贩都闻风而跑了;之后太子銮驾所过之地,如恶神降世,连只狗都不敢出没。
而太子本人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还同宋淮探讨,他二人谁的名声更能止小儿夜啼,好像这是多光荣的事一般。
銮驾最先停在了张府。
张府门童一瞧这阵仗,吓的双腿发颤连滚带爬的进府禀报去了,很快,张家人就脚步匆忙,神情惶恐的迎了出来,彼时,褚曣已经负手踏进院中。
“太子殿下驾临,臣有失远迎,请殿下恕罪。”张大人领着一众人惊慌失措跪到在地。
褚曣居高临下的扫视一圈,淡声道:“没到齐吧?”
张大人一愣,也不敢回头看,只吩咐下人:“赶紧去叫人。”
几个下人忙不迭的去了后院。
张大人趁着空隙壮着胆子问了句:“不知殿下今日驾临,是有何旨意?”
侍卫此时搬了把椅子过来,褚曣掀袍坐下,懒散道:“孤听闻张大人府中失窃,来询问一二。”
张大人提着的一颗心落下大半,万分感激的谢恩:“多谢殿下,此等小事惊扰殿下实属臣之罪过。”
褚曣笑了笑:“此事是孤的人在查,可却至今没有找出贼人,孤深觉丢人,只能亲自来了。”
立在太子身侧的宋淮眉头动了动。
殿下果然还记着那五百两黄金的仇。
张大人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一脸阴沉的宋淮,只能干笑。
这话他没法接啊,谁不知道宋大人是太子心腹,太子说得,他们却绝不能附和,否则惹上这尊索命煞神,他可没有好果子吃。
好在,管家的到来暂时解救了他:“大人,二公子不在府中。”
眼下阖府已经到齐,只剩二公子不见踪影。
张大人一听就明白了。
这不是去烟花柳巷,就是去赌场了!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扯着僵硬的笑看向前方懒散靠在椅子上的人:“殿下,犬子出门去了,这...失窃案与犬子也没有关系,不如...”
褚曣半眯着眼没作声,宋淮冷声道:“来人,将张家二公子带回来。”
几个侍卫恭声应下:“是!”
大约两刻钟后,侍卫带着一锦衣玉冠的公子进府。
公子约二十四五,眼下一圈乌青,眼底带着同龄人没有的浑浊,一看便知是过度纵欲所致。
平素眼高于顶,仗势欺人的张二公子在见到太子銮驾时,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被侍卫推搡到太子跟前,摔了个狗吃屎也未有丝毫不满,顺势就跪趴在地上,战战兢兢道:“参见太子殿下。”
在这过程中,他的一片衣袖不慎扫到太子脚上。
“噗呲!”
宋淮手中剑出鞘,毫不犹豫划破那片衣袖。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张二公子被吓的连忙求饶,却不知往后退,磕头时有发丝缠绕在那只墨色靴上,气的张大人恨不得上前将人拖回来。
褚曣实在忍无可忍:“宋淮!”
他没有宋淮的洁癖,但眼前这种人,他碰一下都恶心!
宋淮脚踢到一半又收了回去,冷脸道:“拖下去!”
他今天的衣裳是新的,靴子也是,他挺喜欢的,不想扔。
两个侍卫上前,一左一右将张二公子拖离太子几步之遥。
张夫人看的心疼不已,却完全不敢做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