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合作的联玉更亲近,所以说完更接着道:“而且有句俗语叫‘打人不打脸,当面不揭短’,纵然是事实,你这般言语,也实在侮辱人。我和他即将成婚,辱他等同辱我。宋公子请同我未婚夫婿道歉!”
宋玉书慌忙解释道:“抱歉,我、我……”
见他已经致歉,江月也不跟他废话什么,转身朝着联玉微微颔首,招呼他一起走了。
宋玉书这才回过神来,讷讷地追了两步道:“二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不过是觉得昔日的未婚妻,该寻一个起码比自己好的夫婿。
亦或者说,他也是个普通男人,很难接受未婚妻在坚持跟自己退亲之后,却甘愿嫁给一个腿脚不便的人。
说到底,不过还是不甘心罢了。
那边厢,在听清江月的话后,联玉便已经随手丢开了手里的石子。
江月这次没再不顾他了,陪着他慢慢地往城门口走。
一路上,她也用余光偷看了好几次联玉的脸色。
直到快到城门口了,联玉才无奈道:“有话就说,学那书生的鬼祟样做甚?”
“那个书生,人有些迂腐,其实也不算坏,而且……”
话还没说出口,联玉接口道:“而且他还跟你定过亲。”
之前那秦氏上门,只在堂屋停留了一会儿,后头他就陷入昏睡了。
等他睡醒,她那门糟心的亲事也已经退掉了。
因为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江月并未对他提过,许氏和房妈妈也只提过一嘴江月定过亲、又退亲了的事儿。得了联玉‘不介意’的回复后便也不再多提,未曾具体告知对方是谁。
因此江月愕然道:“我不是要说这个,不过你怎么知道?”
问完,也不用联玉回答,江月自己想明白了。
也是,她跟联玉交流起来一直很轻松,就是因为两人都不蠢笨,且观察细致。
方才那宋玉书那反常的反应,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就是我父亲在世时给我招的赘婿,不过我父亲去后,他又考中了秀才,他母亲便反悔了。因此亲事作罢,我才需要百日内另外寻个赘婿……”
“好继承家业。”联玉翘了翘嘴角,语气略带几分促狭。
江月不由又想到那个破烂到令人发指的小饭馆,怨怼地瞪他一眼。
不过瞪完,江月也分辨出他这会儿的笑是真实的,便也跟着弯了弯唇。
“那你方才‘而且’后头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而且他还欠着咱家一百多两聘礼没还呢。你可别因为一时口舌之争,把人打坏了,那他可还不上咱家银钱了。”
江月说着,却看联玉脸上笑容更盛,这时候她都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难道他不是真的笑,而是怒极反笑,愤怒到极致的反应?
不然怎么让人骂了之后,越笑越厉害?
“我说真的。”江月认真地再次重申,“他说错话固然惹人厌烦,但你要真把人打了,我还得给他治,没得平白耽搁他还债。那小饭馆你也见到了,想重新修葺到能住人的地步,且得花不少银钱呢……你别笑了,我说认真的呢!你听到没啊?”
“听到了。”联玉总算止住了笑,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顺势把手里一直拿着的绢花往江月发上一插,说:“回家了。”
江月摸索着把绢花摘下,从怀中拿出帕子包好,“我还有孝在身呢,等成亲那天再戴。”
联玉又笑了笑,说随你。
二人复又去城门口坐牛车。
又是半个时辰左右,二人回到了村子里。
上午出去时,出了日头,天色还算不错。
此时却是忽然阴沉了下来,还起了大风,隐隐就要下雨。
房妈妈已经拿着伞和披风在村口等着了,一见到二人,房妈妈上来先给两人一人裹上一件披风,再一手揽一个,拥着他们往家回。
宅子里,宝画已经生起了炭盆,许氏则去盛出姜汤,一人给他们手里塞一碗,让他们快点喝了驱寒。
江月和联玉一个是身体弱,另一个则是重伤未愈,确实都冻得不轻,脸色发白。
热辣辣的姜汤下肚,两人才缓过来一些,吐出一口长气。
房妈妈心疼坏了,说:“早知道突然变天,说什么也不让姑娘和姑爷外出了。没过几日就是婚期,在这档口生病就不好了。”
江月说还行,“城里真的不冷,路上的行人还都只穿夹衣,没穿袄子呢。是出城以后才忽然变了天,起了风。”
她们肯定想知道自己进城半日做了什么,所以江月又把自己去巡铺的事情说与她们听。
“祖父留下的铺子还带个小院,倒是挺宽敞。格局和这老宅差不多,虽荒置了许多年,但好好收拾一下,却也能住人。尤其是那铺子从前毕竟做的是吃食生意,是以灶房比咱家现在的还大一些,灶眼也有三个。也省的像现在似的,我有时候用大锅熬药汤,房妈妈便不方便做饭了。”
说完,江月没忘了自己的‘道友’,一边说:“联玉也挺喜欢那里的,是吧?”
一边用手肘拐了拐坐在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