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当然不会如剑修那般穷,但很多时候遇到境况凄惨的伤患,也会倒贴药钱,因此也不算富裕。
她家师尊就经常做这种‘亏本买卖’。
小老头又要面子,不肯让徒弟们接济,身边像样的法器都没有几件。
但就是这样的师尊,在得知她修炼出了岔子的时候,不惜成本地为她购置了许多天材地宝,甚至最后身无长物,只能把自己抵给那位大能卦师的师门,无偿诊治……
是以江月心头一阵温暖和酸涩,连眼眶都有些发热。
她垂下眼睛,说自己省得。
给完银钱,许氏又翻了翻箱笼,找出一匹从京中带来的料子,让江月带着充当手礼。
弄完这些,许氏已经有些犯困,一边打着呵欠,收拾桌子一边让江月把原封未动、尚有余温的馒头给房妈妈和宝画送过去。
江月让许氏歇着,自己回头过来收拾,而后便依言端了馒头去灶房。
到了灶房外头,江月就听到房妈妈放轻了声音,一叠声的催促道:“你吃快些,别让夫人和姑娘瞧见了。”
宝画口中含着食物,呜呜咽咽地应着声。
等到江月走到灶房门口,就看到宝画手里正拿着一个窝窝头大口啃着。
那窝窝头做的很大,一个抵得上两个馒头,但却是黑乎乎、干巴巴的。
和江月手中端着的白胖暄软的白面馒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也难怪房妈妈和宝画坚持不肯同她们一道用饭,竟是私下舍不得吃.精细粮,全省给她们母女了。
江月心酸感更甚,但也没有冒然直接进去——房妈妈和宝画吃个黑面窝窝头都跟做贼似的,显然是打定主意要给家里省银钱了。
就算她劝得了一时,也劝不了一世。保不齐后头她们又在旁的地方俭省。
终归还是得先把婚退了,拿回全部聘礼,手头富裕了才好开始着手后头的营生,改善家中生活。
因此江月略站了站脚,等里头宝画吃完了,才把端着馒头进去。
房妈妈见了笑道:“姑娘来的不巧,老奴和宝画已经吃好了。”
宝画附和点头道:“是呀,刚吃了三个大白馒头,可饱了!”
江月也没戳穿,说清自己已跟许氏报备,让宝画跟自己进城。
虽说是青天白日,但房妈妈仍是有些不放心,可若是她跟着江月一道去,就得留下宝画在家里看顾许氏这个孕妇和小厢房里那个病重的少年了,便只好亲自送她们出门,扯着宝画好一通叮咛嘱咐。
宝画前儿个跟着自家姑娘上山,差点把人弄没了,屁.股挨了自家亲娘一脚,到现在还隐隐作痛,自然也是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一连保证肯定不错眼地看顾好她。
后头到了村口,等了大约一刻钟,江月就和宝画坐上了去往城里的牛车。
宝画如她前头保证的那般,让江月坐到最里头,再用高大的身躯把她给挡了个结结实实,没让她挨半分挤。
牛车走了不到半个时辰,抵达了县城。
江月便按着原身的记忆,前往江家大房的住处。
江大老爷名唤江河,现任县学教谕一职。
正八品的官职虽称不上高,但在县城这样的地方也算是十分有头脸了。
因此大房的宅子在城中繁华的城区,很是好寻。
到了宅子门口,江月轻轻扣动门环,过了半晌便有门房过来应门。
见是江月过来,门房认出来后便道:“二姑娘来了?您略等等,容老奴去禀报夫人一声。”
两家虽是血亲,但到底分家多年,又有江灵曦受伤的事儿在前,所以江月也没见怪,略站了一会儿,很快丫鬟过来引她入内。
大房的宅子也就两进大小,没走一会儿,江月便已经到了主屋。
大夫人容氏比许氏年长几岁,不到四旬,圆眼睛,容长脸,头梳简单的妇人发髻,身穿一件家常的靛蓝色长身褙子,虽然看着江月过来神色淡淡,不算特别热络,却也没失了礼数,已经使人备好了茶点,又喊了江月不必行礼,坐下说话,再问候了许氏,转头看到宝画呈上前的衣料,还说自家亲戚走动,不必这般客气地送礼。
简单寒暄了一番之后,江月道明了来意,问起说:“大伯父今日可在家中?”
教谕是县学里最高的职位,虽然每日都得去衙门里应卯,但并不用像县学的学生那般,隔几日才能外出,每日至多也就上半日的课,下午多半是没什么事,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今日却是不巧,容氏道:“你大伯父今日约了同窗在外头聚会,已使人回来知会过,怕是得入夜前才回来。若事情要紧又方便告诉我,我回头替你转达。”
其实按照常理,这种情况下,容氏这做长辈的肯定该客气地提一嘴,让江月留下一道用夕食的,也就省了代为转达这一步。
不过江月本也不想在外多留,并没有觉得容氏这话哪里不对,点头道:“事情其实也不算要紧,就是我们离京的时候匆忙,遗落了昔年给宋家送礼的礼单。想着大伯父这儿应有备份,所以想来取一遭。”
容氏颔首道:“原是这桩事,也是巧了,前儿个你大伯父算着日子,说起你也该跟玉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