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从海平线上滚滚而来,打在礁石上,浪花碎玉似的乱溅开来,却碾不碎石桥下的寂静无声,两人间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抑气息…
丸井倚靠在石上,嚼着他最爱苹果味口香糖,但心情却没有变好,反而差点极点!
见鬼的臆想,军师还是那么可恶!
柳的眼已经睁开,还带上几分审视:“幸村去冰帝,有你的手笔吗?”
丸井的态度同样冷漠,嘁笑一声:“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左右他的决定?”
柳闻言眼底换了种情绪,但紧锁的眉毛并没有舒展…因为只有那个人,是自己无法用数据预测的…
柳回忆起幸村第一次征战澳网时他们不约而同地云集在观众席,可惜对方初赛惨败,那是幸村第一次对外爆发那么强烈的情绪,他说他不愿意看到他们再出现在观众席里,从那之后幸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也不愿意见,所有的聚会都不参与…
不,应该说一切都是有征兆的,毕业以后,对方就在尝试着慢慢淡出他们的生命…
柳黯然:“精市他…记起来了吗?”
“军师希望他记起来吗?”,这大概是自他和军师认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这么争锋相对,“青学禁赛给了你和乾化解心结的机会,但军师凭什么认为自己可以什么遗憾都不落下”
丸井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他什么都没想起来,所以军师慎重,免得他一走了之。”
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骨子里透着冷漠和疏离,他想起来大概只会抛下一切,远走他乡,一旦他决定疏离,没有人可以再次踏进他心底的边线。
红发少年心头同时泛起一股涩意——他陪了幸村很多年,幸村的情绪如何,透过他的画作一目了然,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翻来覆去去画神奈川那片苍茫而辽阔的海,他很珍惜这样鲜活的对方…
“我该走了,幸村在催了”
擦过对方肩膀处,红发少年止步,选择郑重其事地警告边上那人:“军师,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了,事情已经尘埃落地!”
“如果他有一天…”
“他不该想起来,我也不准许你擅做主张!”,丸井打断对方,眼里甚至带上几分冷漠,他好不容易等到事情出现转机。轨迹不一样了,就代表着幸村有机会逃离那场骇人的疾病,逃离一辈子在被毁灭和被打败中垂死挣扎的命运。
红发少年眼底很冷,这是他对外第一次这么强势:“不要提醒真田,我不希望他来反复纠缠幸村!”
“文太…”
“不要试图把幸村拉回落回原有的轨迹,别忘了曾经夺走他生命的是什么?”
格林-巴利综合征!
柳瞳孔猛然一沉,浑身一片冰冷,眼底爬上一层痛苦,死寂的空气弥漫在两人间,足足过了几秒,柳才哑声开口:“我知道了”
“把这个秘密忘掉吧军师,好好珍惜眼前,横竖大家都还在一起打网球,只是赛道不同而已。”
“你陪着他,当然能够说得那么轻而易举,但其他人呢”
丸井没有让步,他眼底转而晕开很浓重的情绪,
“那就请其他人也一起放过他”
无论是关东十六连霸还是全国三连霸,都足以把人压垮,幸村是自己见过的,唯一一个只会被毁灭,但绝不会打败的人,正因为这样,他活的那样满身荆刺,那样的痛苦经历一次就足矣。
“我不知道白毛狐狸什么时候会出现,但你知道该怎么做”,白毛狐狸想不起来最好,想起来了他也不准对方到幸村面前瞎晃悠,谁都不知道幸村记起的契机是什么,而那场病的契机又是什么!
柳缓缓下心头的涩意,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知道了,好好照顾他”,柳黯然,但他能拦得住仁王的概率…数据告诉自己并不高。
“这个自然”
丸井往回走,重新扔了个泡泡糖进嘴,真田真是幸运,就因为幸村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还能在幸村心里占点分量的,他要拉对方最讨厌的迹部做盟友,迹部头最铁,一定管用…
……
器材室内,部员们领到新制作的球拍,这个拍子怎么那么重,但部长刚才被认成女孩子好像心情不好,敢怒不敢言中…
少年们一人守一个靶位,站在五米远的位置等待部长指示。
毛利:“对着红心击球吗?也不难吧!”
幸村随意拿起一个球,挥拍以身示范,黄绿色的球正中靶心,甜美的机器女声自动报数:“面部资料已匹配—幸村精市,击球数量1,命中率100%”
“两个小时内,击球一万次,命中率低于90%的,多加2000次”
“倒数的我有奖励”
“啊哈?部长,一万次,这是不是…”
“面部资料已匹配—丸井文太,击球数量1,2,3,4,6,7…”
“面部资料已匹配—胡狼桑原,击球数量1,2,3,4,5…”
!!!!
“卑鄙,怎么可以先跑!”
“太过分了吧”
幸村注视着几米开外的红发少年,他的精神力足够敏锐,对情绪的感知异于常人,对方的情绪貌似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