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部里的热闹, 地方上就有几分风声鹤唳的迹象。
部里来的特派员们在做什么,大家心里有数。
地方上的有做贼心虚的,也有积极举报的。
倒是一派众生相。
南雁每天都在跟各地保持联系,名单上的人越来越多。
而这些, 今年年初还没有。
仿佛雨后春笋, 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
“你这是要搞多大的阵仗?”褚怀良有些好奇, “求情都求到我这里来了。”
“前两天有两位副总来找我谈工作。”
他们自然不会把事情说得这么直白。
既然隐晦着说, 那南雁就当没听懂。
褚怀良竖起大拇指, “厉害呀。”
“厉害什么呀, 你不觉得这事还挺严重的吗?”
“严重有什么办法。”褚怀良苦笑,“人是有私心的, 有了私心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或许你可以说他们党性不够, 可那又能怎么样?”
难道全都赶尽杀绝吗?
与全天下为敌固然豪情壮志,但也要知道失败的例子就在前面。
“我知道你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但是这事你打算怎么追究, 真要是追究到那些。”他往上指了指, “有想过怎么收场吗?”
南雁沉默许久, “为什么要为他们想呢?别人我管不着,不过我辖管的部门,我就要水清见底。”
褚怀良闻言一阵错愕, 但想了想这的确是她一贯作风, 早些年就是如此, 难得这些年过去了, 还一直这样。
“你们部门应该没有这情况吧?”
“想什么呢,我们是做外贸的,现在什么最赚钱, 可不就是对外贸易,更严重。”
只是上面明显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褚怀良也没什么好办法,装聋作哑呗。
南雁恍惚了下,“这样啊。”
到底是她天真了些。
电子工业部有,外贸部有,其他部门还会少吗?
蛋糕做大了,蛀虫也多了。
就这么下去,这国家也岌岌可危了呀。
十一月的首都天气逐渐冷冽,开窗灌进来的风,让南雁吸了口凉气,“之前顾清源还跟我说,好些军工项目没钱,停摆了。”
“也不止军工,之前规划不合理,仓促上马了不少工程项目,这不现在资金难以维系,就停摆了大半。”
这事他们管不着,说起来除了痛心也就是有些感慨。
没什么别的法子。
“那是挺倒霉的。”南雁笑了起来,“不过也没啥,钱嘛不是没有,就看怎么筹起来。”
褚怀良是了解南雁的,听她这么一说就意识到她在说什么,“你别冲动呀。”
外汇的钱用不到国内的工程建设上,所以只能从国内搞钱。
怎么搞?
传统,打土豪筹军资。
只不过时代变了,这些土豪也换了身份。
“没冲动,我很冷静。”
南雁笑了起来,“你怎么能说我冲动呢。”
你还不冲动啊。
光是你们部的这些,就惹来了两位副总。
就不怕搞大了,把正的那位都招惹来?
“红楼梦里王熙凤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褚怀良听得头疼,这话是王熙凤说的没错,然而二十年前更是广为流传。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心血,被这帮王八孙子给毁了吧,那我图什么呢?”
她有政治野心,但不该以这样的代价实现自己的政治抱负。
倘若真是如此,那就不该称之为抱负。
只是狼子野心罢了。
褚怀良看着神色极为平和的人,他苦笑,“你若是孤身一人也就罢了,你有想过贺兰山吗?他会怎么看这个问题,会同意你的决定吗?”
“若是不同意……”南雁笑了笑,“那只能说我看男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褚怀良倒吸一口气,“你可真是……”
半点余地都不给自己留。
“褚怀良,我知道这条路不好走,若是我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罢了,可你不能让我当睁眼瞎啊。”
“我知道,我知道。”
这个节骨眼上,她执意查下去,压根就没管自己的前程,又怎么会在乎所谓的未来呢?
什么人都无法阻拦她。
“可是你,总不能就靠这一身孤勇,你该有点自保的手段才行。”
“有啊,肯定会有人保我。”南雁很是认真道:“这钱,又不是进我自己的腰包。”
褚怀良还没想明白,“你能保证把钱弄到手?”
“为什么不能,只要这笔钱还没出国,想要找到倒也不难。”
南雁有点卖关子,褚怀良没想明白,但他还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我就是想要提醒你一声,人想要下手可不止找你的秘书,四面八方无孔不入,你注意下。”
他这提醒让南雁愣了下,很快就意识到以褚怀良的身份,特意提醒这个,肯定是与他有交集的人。
陵县。
陵县那边的确也遇到了一些情况。
好在那边知道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