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她可以感觉到少年蓬勃的肌肉和劲瘦的腰线,起伏间无不透着危险,宛如一把裹在丝绸的匕首。
他身体每一寸锋利和完美都在提醒莳萝,哪怕拥有半神的力量,她依然是凡胎肉身的人类,而穆夏是一个专为捕食而生的狼人,野兽的身躯被精炼到极致,每一个感官都在捕捉猎物的弱点,是天生的人类杀手。
相倚的身形没有距离,空气变得柔软,阳光变得灼热,穆夏很快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地收紧怀抱:“还去了犬舍?那些又脏又臭的狗…….”
少女半张脸都快被埋入羊毛衫,但还是咕囔抗议:“不准你那么说布莱克。”犬科一家人怎么可以互相歧视呢!
肩膀突然压下重量,莳萝一时找不到声音,只能听着灼热的呼吸吹乱她的发丝,他与她耳鬓厮磨。
少年声音近得像一个吻,但说出来的话却像唇下的獠牙一样暗藏锋利:“那我直接问吧,秘盒在哪里?妳来圆盾堡做什么?”
他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嗅出她的恐惧,分辨她话中的真假。
怦咚、怦咚、怦咚——
心窝彷佛孵出了一窝小鸡。
无法思考那就不要思考,莳萝粗暴地决定将其视作攻击的讯号。
她用力掰过那颗压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凭着满身正气,义愤填膺地糊他一脸:“我来拯救无辜少女免于不公正审判!我要揭开至高神的虚伪!我要推翻圣城的统治…….呜!”
莳萝没能喊完自己反清复明的凌云壮志,穆夏赶忙摀住她的嘴巴,深怕任何一个大逆不道的字眼溜出房间。
“妳!”银骑士气急败坏。
先前说她是狡猾的人类,但人类的勾心斗角到了这个月女巫身上完全无用,机灵的时候跑得比小兔快,一凶狠起来简直是那只大白鹅附身,黑狼恼恨自己好像永远都捉不住她。
莳萝的回应是一口咬住他手掌,报当初咬手指之仇。
穆夏嘶了一声,背脊猛地竖立,怀抱收紧,似乎是真的被咬痛了。
莳萝快不能呼吸时,只听到少年微弱的声音哀求:“莳萝,放开好不好…….”
他直吸着气,声音沙哑:“我好疼。”
哪怕知道自己的牙齿连板栗都要咬很久,莳萝还是下意识松开了嘴。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穆夏飞快朝门口看了一眼,立刻拉起那件薄如月光的斗篷盖在少女身上。
门外响起加利文的声音:“大人,容我打扰,枪技要开始了,你上场时间快到了。”
穆夏看着满地散落的盔甲,对着空气轻声呢喃:“我一人穿不起来,帮帮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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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里面的人允许,加利文带着几个盛装圣道师走入骑士长的休息室。
骑士全副武装、白银无暇,彷佛一尊完美的雕塑。穆夏一人倚着窗棂,正专心地穿戴着右手护甲,连头都没抬。
加利文突然觉得不对:“大人,你的手还好嗎?”
骑士轻含着拇指指腹,像是在吸允某个细小的伤口,听到对方的问话,含糊地敷衍一声。
加利文几乎立刻皱起鼻尖,房内的空气干燥得像柴火,阳光的厚度彷佛熏染的皮革,这是一种欲盖弥彰的气味,他敏锐地环顾一圈室内。
房内装饰有宝石色的玻璃花窗,钴蓝的天穹溢满夺人眼目的虹彩,众人脚下亦是光影交织的色毯,加利文只能庆幸人类的肉眼被绮丽的光彩迷惑,所以没人注意到穆夏低垂闪避的视线。
少年的眼瞳在阳光偏射下宛如融化的翡翠,近乎接近一种猫眼石般的金绿色。
加利文知道对方许久没有闻到新鲜的血味,又嫌弃刑求的血腥,先一步离开清理,但怎么好像越洗越……躁动了?
穆夏平复着呼吸,转过身子:“现在有太多正事要做了,随便一个套银盔甲的骑士都可以替我上场。”
言下之意是想退出比武大赛,前来祝福的圣道师一听就急了,赶忙劝说:“至高神保佑,圣律院与大人同心协力,我们已经用神赞实施净化,只要魔鬼的歌谣不被传唱,预言的灾难自然不会流泄出去。”
穆夏毫不掩饰不悦:“歌谣已经传来了,红狼肯定就在附近酝酿着灾难,我应该立刻命令所有骑士出击,而不是上场表演取悦观众。”
血气方刚的少年虽然冲动但好操控,圣道师没有责怪,反而更加慈爱地劝说:“在真神脚下没有魔物可以做乱,猩红诗人也只敢躲在暗处蛊惑那些愚蠢的诗人。穆夏大人只要在比武大赛荣耀至高神,黄金大圣堂定将为你开启,到时圣城上下团结一致,安抚民心,才能对抗未知的邪恶。”
穆夏软下脸色,如一个学生般虚心受教,加利文跟着附和: “大人们说得不错,除了那个叫何赛的还待观察,所有听过歌谣的诗人都会保持绝对的静默。”
他说得轻飘飘,只有知情之人才能闻出其中的血腥气息,今早过后的港口广场已经不会再有诗人的歌声了。
始作俑者轻含着指腹,早就已经没有讨人厌的血味。
他面色真挚:“如今知道猩红诗人预言的只有最虔诚的信徒,而我只对我的神忠诚。”
那边的圣道师欣慰地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