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嫌弃地往袖上抹了抹,随后一把推开他:
“你就是小狗,还是咬人的小狗!”
“我不是狗!”
“狂犬病的小狗!”
“我不是狗!什么叫狂犬病?”
两个人狗来狗去,绕了一圈水池,穆夏转头就看见一群白绒绒的大狗舌头一摆,哈哈哈哈直喘着气,心下更是羞恼不已。莳萝怎么可以拿那种蠢样来形容自己?
他才这么一想,少女袖衣一摆,直接逃进狗群。
“你说得对,你不是狗,狗那么可爱,那么听话!”
她才抱着一只白犬,就有无数颗脑袋深过来,毛绒绒的白宛如置身在柔软的雪地。一只大狗热情地招呼过来,大舌头往少女脸颊飞快一舔
“敖呜!”
狗狗哀鸣一声,夹着尾巴跑了。穆夏收回手,冷冷瞪着那只不懂尊卑的低等犬类,然后………然后他后脑杓就挨了莳萝一个板栗。
他下意识辩解:“狗最脏了,谁知道刚才舔了什么东西。”
少女清亮的目光像把匕首杀过来,穆夏被杀得措手不及,只能补充一句:
“我的话呢,每天进食完都会用薄荷叶和柠檬水漱口。”
莳萝: 谢谢喔,我并不想知道狗和狼的口水谁比较香。
月女巫已经拒绝和这只脑子不在线上的雄性动物沟通。
坐在池边的少女冷硬得像块冰,身上的白裙圣衣一尘不染,彷佛与池中央那座大理石神像相对而坐,但天穹炙热的视线一扫,便就分辨真假。
白裙柔柔散着月的皎洁,绣在裙袍暗处的金银丝线彷佛活了过来,精灵的手艺编织出游鱼的金光、莹润的银露,全都是用来赞美这位与星月有缘的新生女神──这位黑发白衣、真正行走在昼夜间的神使。
黑狼学乖了,不敢说话,安静地陪在少女身边,不时瞪几眼那些蠢蠢欲动的狗。
莳萝往脸上打了一掬清水,把那些昏昏胀胀的香气和暧昧都洗掉,泌凉的微风钻入鼻腔,脑里的思绪澄明一空。月女巫瞪着倒影上的狼,嘴角却藏着笑。
无论再怎么凶猛的野兽,当它跟上来的那一刻,就和人类有了联系。
大女巫捉着一只迷路的黑熊幼崽,教着小女巫们何谓驯养。
耳边轻轻碰了一声,少女下意识转过头,
就在至高神神像的瞩目下,以神之名百战百胜的少年骑士单膝下跪,彷佛刚才被凶悍的对手打落下马,甘愿认输。
“是我无礼在先,女士。”
斜阳赤红,修长的影子如弯折的残剑,彻底败在淑女那柔白的裙衣下。
“请妳责罚我吧。”骑士碧澄的眼眸毫无杂念,像是洗干净的绿叶,等着她伸手摘取。
少女躲在神像庇护的阴影下,观察他的示弱。那块狐狸皮歪歪挂在他脖子上,简直不象样,莳萝说服自己伸出手。
穆夏感觉她动作,那姿态就更为谦卑,迁就着女孩的身高,乖乖垂下脑袋,
他从未真正领教过月女巫的厉害,不知自己这身皮囊够不够挡?现在就连银剑都无法刺入他的皮肤,狼王甚至想着如若莳萝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强大,那之后也许………
少年感觉照在身上的太阳有着奇异的热度,过于紧身的鹿皮猎衣裹着坚硬的人身微微疼痛,他像是被束缚在皮茧的毒虫,听着底下的心脏和血液充满躁动的蝉鸣。
这么想着,头上一重,穆夏还没反应过来,少女的手已经穿过他那头灿金金的毛发,毫不客气地撸了几把。
“莳萝……妳、.妳不要这样……”穆夏被撸得抬不起头,下意识想甩开,但那只手却更快,像条滑溜的小蛇,顺着发根最敏感处,突然一口叼住柔软的耳垂。
少女的声音轻松惬意:“你不是要我惩罚吗,这就是了。”
力道根本就不痛,但那温凉的体温却彷佛火钳子似,直至少年耳根子完全泛红都不肯松开。女巫的手指拥有可怕的魔力,所触之地皆是赤红热烫的花火。
“不要了!”灼灼烈阳在身上打出鞭笞般的汗渍,穆夏再也承受不住,向前一倒,歪歪斜斜倒在少女膝盖上
美少年眼睫濡湿,眼眸盈绿,彷佛正惨遭辣手催花,但仔细一看,一对尖长的双耳从金色的发丝窜了出来,在少女温柔的掌握下舒服地一抖一抖。
“知不知错?知不知错?”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看他像小狗一样趴在自己腿上,眼眸汪绿一片,莳萝还不罢休,直把那对尖长的狼耳当成花瓣蹂/躏:“所以是谁的错?”
“………是我错、是我错……….”
“谁是小狗?”
“我…….我不是!”少年迷迷蒙蒙间咬紧牙关,坚守着最后一丝魔物的尊严。
莳萝佩服他的坚贞…….行吧,总有一天会让他开口自己承认。
她放开手,穆夏立刻挺起身,脑袋还是垂着老低,平复呼吸,
金发碧眼的少年对着池面梳理衣着,一眼都不看莳萝,那矜贵自爱的模样彷佛自己才是那个被调戏了的良家姑娘,前面那只流着口水努力拐人的大野狼从不存在。
莳萝就看着他装,少女觉得现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