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嘲讽近十年。
本以为,沐霖大典就是他一雪前耻、扭转命运的开端,却因遭遇楚湛突袭,险些丧失山巅对决的机会。
他当时并不明白楚湛为何故意针对自己,被一时的羞愤冲昏了头,一步错,步步错……
决战结束至今,他始终惴惴不安,无法像从前那般心无杂念,一心修行。
或许,只有像龚一朔的冷酷歹毒,才能真正了结这场灾难。
在那一瞬间,苏忘河的确闪过一丝歹念——
就任由龚一朔把那个小女修连同真相,彻底埋入地底。
他可以作壁上观,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那天以后,苏忘河无法克制地暗中观察林月乔动向,想判断她究竟知道多少真相。
可短短几日的观察,他堕魔般麻木的灵魂,就被这个活生生的小师妹唤醒过来。
他有了另一个冒险的决定——
想尝试用真心悔过,来扭转自己一时冲动犯错,招致的恶果。
所以,在那次庆祝宴会上,他主动对林月乔坦白了龚一朔的威胁,并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他把是否原谅他的权利,交到了林月乔手里,拿出全然的诚意,赌她会原谅他一时冲动犯下的错。
如果老天有眼,不会连一次改过的机会都不给他。
做出这个决定后,他焦灼的心,竟然同从前一样安宁下来。
而此时此刻,苏忘河第一次护送林月乔回家,竟然就感知到了极强的灵力震慑。
难道龚一朔要公然出手灭口?
龚一朔怎么可能变得这么蠢?
苏忘河感到荒谬可笑,同时又起了一丝怒火。
他觉得龚一朔可能已经发现他的暗中保护,此刻故意运转灵力,是想要逼他别多管闲事。
真是可笑至极。
若是没有半年前突然闯入玄天学宫的楚湛,苏忘河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能夺得这一届沐霖大典的魁首。
难不成,他还能怕了龚一朔?
“哼。”苏忘河捏紧双拳,陡然爆发灵力,狠狠回应对方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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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独自走在最前面的林月乔越发感觉后脊发凉,浑身的鸡皮疙瘩莫名其妙地立起来。
她修为尚浅,识神能感应的范围也就不足三丈范围。
即便如此,她都能感觉到,自己好像被两股危险的力量包围了。
可是,为什么会是两股呢?
难道苏忘河带着兄弟一起来护送她了吗?
刚才散学一直到下了山,明明周围都很平静。
怎么她刚跟朋友们道别,苏忘河就进入了战斗状态?
哎呀,不会是龚一朔今天就要对她动手了吧?
林月乔慌了,开始担心万一真的打起来,龚一朔的人手比苏忘河多怎么办?
毕竟龚一朔是玄天学宫的人,他的兄弟实力铁定会比他们云谷学宫的人厉害,只苏忘河一个人厉害恐怕不够。
林月乔腿都有点发软了。
她重活一世才一个多月,不会因为跟龚一朔结仇,就这么在回家途中暴毙了吧?
就在这忧心忡忡的时刻,林月乔听见身后东侧,忽然传来一群飞鸟惊恐的鸣叫声。
她紧张地一转头,就见乌压压一群飞鸟从东侧逃命似地飞往西侧。
紧随而至地,是一股极强的灵力,犹如实质般铺天盖地袭向西侧!
林月乔目瞪口呆仰头看着空中异象。
那群飞鸟还没脱离她的视野,西边竟然也陡然袭来一股强劲的灵力,发起反击。
领头的飞鸟感知到危险,陡然转向,导致一群飞鸟在空中发生碰撞,狼狈中纷纷转向南方,扑闪着翅膀,掠过林月乔头顶,逃命去了。
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在一群鸟身上看出“吓得晕头转向”的气势,紧接着,就轮到林月乔吓得晕头转向。
她想转身跟着飞鸟的方向一起逃命,又很犹豫要不要留下来,协助苏忘河一起对付龚一朔。
然而,她现在甚至分不清西侧的是苏忘河还是东侧的是苏忘河。
细想又觉得古怪。
两方既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没有交手,为什么要如此疯狂地空耗灵力?
这是什么威慑敌方的战术吗?
林月乔眼珠子一转,突然意识到,目前这种对峙状态反而最安全。
她应该趁苏忘河还能震慑住对手,赶紧跑到闹市区。
龚一朔总不可能当街杀人。
思及此,林月乔转身拔腿就跑!
身后两股力量立即跟随她一起前行。
两方就跟赌一口气似的,此起彼伏,不断增强。
林月乔一路跑到天街牌坊入口,周围终于有了来往的百姓。
身后对峙的两股力量,也在此时开始收敛。
不是一下子收敛灵力,平息杀气。
是西侧的先收敛些灵力,表明休战的态度,东侧才紧跟着略微收敛一些,但还故意保持着比西侧略胜一筹的灵力强度。
等到林月乔跑上满是人流的街道,身后两股力量才终于完全隐匿消失。
平日里,林月乔回府前,会先去海市转一圈,看看自己准备租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