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被天寿帝轰出去,丁醇就再也没进过宫了。
天寿帝仿佛已经遗忘了他,但丁醇知道不可能,等到新的主将传回来大败的消息,他还是要被天寿帝打包送去南边边境。
说实话,丁醇很不想去。
因为他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们攻打南诏是为了什么。
要说南诏骚扰边境百姓,但匈奴、月氏、女真,都骚扰啊,而且匈奴是骚扰的最狠的,绑架大齐百姓,带回草原上做奴隶和苦工,进了草原的大齐人活不过三十岁,都在一日日的鞭笞和劳动中丧失了生气。
要说起国仇家恨,那也是匈奴最严重,中原和匈奴的战争史已经横亘了千年,从秦皇时代就不灭不休,秦皇为了抵御匈奴,建立长城,而现在长城在哪?一半都在匈奴手里呢。
……
南诏就不一样了,现在它叫南诏,在中原大乱之前,它叫岭南,也是中原国土的一部分。南诏皇室趁机占领了那边的土地,但因为民众里汉人占了很大一部分,他们一开始是用怀柔政策的,就是慢慢同化,甚至还对大齐皇室示好,并没有想要攻打大齐的意思,也许让他们再发展个五六十年,他们就会反攻大齐了,可现在不是还没反攻吗?在丁醇看来,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完全就是天寿帝一个人挑起来的,他们这群人,只是他的马前卒而已。
然而皇命不可违,丁醇也只能沉沉的叹口气,然后等待着新的军令下发。
丁醇是正三品的怀化大将军,他是有资格上朝的,只是前些日子刚挨了骂,朝中众人也摸不清天寿帝想不想看见他,就没通知他这件事,倒是意外给了丁醇许多时间照顾家里,同时走访亲友。
安慰过老母,又抚慰了发妻,再问了问孩子的功课,丁醇出来,买了一些瓜果点心,拎着去看望他的恩师。
恩师住址一直都没变过,就算丁醇一年没回来了,也记得在什么地方,站在门边,他拍了拍门,同时狐疑的看着一旁跟他大眼瞪小眼的车夫。
丁醇:“……”
这马车是停在詹家和隔壁王家之间的,用料看着颇为昂贵,丁醇下意识的就认为这是王家的客人带来的,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不对,那王家好像就是个开包子铺的,能有这么贵重的客人?
正疑惑着,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丁醇连忙转过身,看见来开门的人居然就是他的恩师詹老太公,丁醇惊呆了。
“师父,您怎么亲自来开门了?不休呢,他不在家?”
就是他不在,詹茴不是在家吗,怎么着也不能劳动老太公来做这等事啊!
詹老太公看见拍门的人是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你不打一声招呼就上门,他用得着迈开这双老腿,亲自来开门吗?
不高兴的看他一眼,老太公转身就走,同时对他说:“进来吧,跟我去屋里说话,别乱看,家里有客人。”
丁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那马车真是詹家客人带来的,而且看老太公
这个态度,那客人还八成是个女性,所以才不好让詹茴出来开门,那不就冷落了客人了么。
丁醇当即跟在老太公后面,一眼都不往别的地方瞅,他倒是挺规矩的,殊不知詹茴的屋子里,孟娇娇正扒着门缝看这位丁将军。
看完了,她还撇撇嘴,站起身来:“也是两个眼睛一个嘴,没什么独到之处。”
詹茴:“……?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要是能长一个眼睛两张嘴,丁醇也不可能当将军了,而是去马戏团就业了。
孟娇娇转过身,还问她:“他为什么叫你祖父师父?”
詹茴好言好语的回答:“因为丁将军年少时跟我祖父学过武,后来他去考武举,也是我祖父点拨了他一段时日。”
本朝有武举,考出来的人被称为武进士,一开始的含金量还不错,现在就越来越走下坡路了,因为武举的主考官里文官越来越多,文官又看不懂打打杀杀,他们就喜欢看文章,现在培养出来的武进士枪棒不一定好,但文章一定做的很优秀,能不走下坡路么。
孟娇娇对武举了解不多,兴趣使然,她见过的、认识的,基本都是文人,哦了一声,她坐下来,随口问了一句:“那是什么时候?我看他年纪也不是很大的样子。”
詹茴:“天寿六年。”
孟娇娇:“……”
也就是詹慎游死了一年以后,孟娇娇陷入沉默,先在心里感慨了句,这个人还挺讲义气的,没有因为那件事就远离詹家,然后,她才快速的开口,改变话题。
自从来了詹家,她的情商真是与日俱增,也没办法,踩雷多了,都形成条件反射了。
“我二哥见过他,就是初八那天,他被叫进宫里,这个丁将军也在。”
说起那一天,孟娇娇免不了的又想起临江王来,神色顿时低落了许多。
孟娇娇虽然有点恋爱脑,但大是大非还是可以的,她都跟临江王私下往来那么多回了,愣是一个人都没告诉,对詹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