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一回反差极大的表现让几l个人都愣住了。
“真吓人!”阿姨说道,“刚刚也是,一个护士给小孩打针,她在旁边兴奋的不行,然后那小孩气不过,上来给了她两巴掌,她倒一声不吭的受着。”
说完,阿姨仍觉得意犹未尽:“警官,你们看看,这孩子真的有问题,会不会是那什么反社会人格啊?”
“阿姨!”温嘉朗真的生气了,“请您保持安静!”
“我这不是看你们问的费劲,想帮帮忙嘛……”
“您先别说话了吧!”
温嘉朗喘息片刻,摇了摇头:“我觉得可能是创伤后遗症,孩子本身可能也有些别的障碍,比如自闭之类的,下次得请心理专家协同,可能今天问不出什么了。”
“浪费时间。”阿姨撇了撇嘴,刚想推着轮椅离开,结果不料轮椅蹭到了旁边的药品柜,发出一声尖利的噪音。
刚刚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小女孩突然伸出双手,捂住耳朵,大叫:“不好!不好!不好!”
陆晓仿佛突然明白了什么,站起身,关上了门。
“诶!“温嘉朗出声制止,“可能会让孩子有不安全的感觉。”
陆晓回答:“我觉得不是那方面的问题。”
说罢,她敲了敲旁边的药架。
门关上后药品间安静了下来,金属撞击的清脆回响甚至有了回声。
小女孩瞬间瞪大了眼睛,面露惊奇。
陆晓又走到桌子边,敲了敲桌子,发出两声闷响。
小女孩皱了皱眉,显然并不喜欢这声音。
陆晓看向小梁,说道:“尖叫一声。”
小梁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长大了嘴巴:“啊——”
小女孩又开始鼓掌,十分兴奋。
“她喜欢高音,”陆晓说道,“对声音十分敏感,有刻板反应,对你用小熊的比喻无法理解,注意力很难集中,我觉得这或许不是创伤后遗症。”
温嘉朗立即反应过来:“泛阿斯伯格谱系障碍……”
陆晓点头:“嗯。但还需要请专家来诊断,不过,如果真是的话,应该会对简单,直接的问题有反馈。”
温嘉朗懂了,立即把桌面上的玩具都收了起来。
陆晓又蹲回了小女孩身边,让她的视线里只有自己。
然后,指着她大臂上的一块淤青,问道:“这里,是谁打得?”
小女孩指了指自己。
陆晓又指向下一块,小女孩依旧指着自己。
如此往复十几l次,答案无一例外是自己。
阿姨终于忍不住:“啧,真难啊,生了这么个孩子……”
小女孩的注意力又被吸引过去。
陆晓不得不再次敲了下轮椅的钢骨,才让小女孩重新冷静。
“那这里呢?也是你自己打的么?”陆晓指向小女孩腹部。
小女孩愣
住了。
然后摇摇头。
小梁和林警官瞬间警觉。
陆晓又问道:“那是谁打得呢?”
从头至尾,她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即使是现在。
小女孩却似乎不愿回答这个问题,咬紧了嘴唇。
“是家里人让你受的伤吗?”陆晓追问。
终于,小女孩似乎做出了十分艰难地决定,点了点头。
刘重安立即起身,“我这就去拒捕乔思齐和沈广梅!”
说罢,她重新穿上了警服。
小女孩眼睛一亮,指着警徽,重复道:“我叫乔小妹。我今年十三岁。我要控告我的父母。”
“我叫乔小妹。我今年……”
……
“也许是看电影学来的?”温嘉朗猜测道,“可能看到有孩子这样对警察说话,于是莺莺也就记住了。”
“有可能。”陆晓道。
“那天也是楚孑说要报警,也许是莺莺听到警察两个字,才开始说这一串话的。”
“嗯。”
至于乔小妹为什么看到警察标志就像背台词一样说出了这段话,几l人又问了十分钟也没结果,而阿姨急着要走,乔莺莺的状态也不太好,于是只能作罢。
“两件事,一,我会让邓雯雯抓紧起草批捕文书,交给警方;二,这位儿童权益保障员,我会找科长申请,换一个。”
回程的车上,陆晓对温嘉朗说道。
“没问题,”温嘉朗苦笑,“现行规定,向受害儿童问话必须要有儿童权益保障人,也就是合适成年人陪同,以保证检查和公安不会出现伤害儿童利益的问题,但很多时候出了事的小朋友无亲无故,我们也只能从社区或者医院临时找一位。”
“所以,其实大多数时候,合适成年人和孩子不熟,可能就是刚接手一两个小时,知道的也少,得是我们拦着保障人不伤害孩子,而不是保障人拦着我们。”
温嘉朗说着也觉得有些无力,最后也只是摇头笑笑。
陆晓看向窗外,整个城市的街景随着马路的颠簸上下颤动,就像是张扭曲了的油画,到处充斥着随意。
老人推着车沿街叫卖,浑身脏兮兮的孩子四处穿行,远处的海滨区的射灯已经照向天际,而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