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寒霜的尖刃,猛然刺进了柔软的心脏。
“你听爸爸解释。”云兴文脱掉西装外套,换了轻便的拖鞋,拍了拍云灯有些单薄的肩,愧疚地说,“我道歉……我这几天可能太忙着和白家合同的事情,太疲累了所以刚刚才会那样和你说话。”
“这几天确实很不对劲,总是莫名的心悸烦闷,或许我应该去看看医生。”
“没关系,我没有在生您的气。”云灯的脸上再次浮现出甜甜的笑意,微微圆润的杏眼毫无阴霾,好像和过去一般的乖巧,看着男人的眼神里带着担忧:“因为要报一下专业,正好今天在有空,想着要给您和妈妈商量一下……”
“啊,这个啊。”云兴文拍了拍脑袋,“那想好要
报什么专业了吗?”
“已经报好了。”
“我电话响了,我先去接一下爸爸。”
云灯躲开男人的手,恰好手机在口袋里短促地颤动几下。
疏离又陌生,这大约是头一次表现出来的生分。
却让云兴文空茫地按着胸腔,一种前所未有的怅意席卷全身。
他想了想,预约了心理医生。
最近这段时间,心理状态确实很不对劲,似乎从谢栖回来就不由自主地会被吸引,哪怕对方偶尔表露出来的情绪只有厌烦,也会想要靠上前亲近。
……
“老师,您好。”
打电话过来的人是学校教务处的老师,云灯只和对方有过几面之缘。
不过作为全国首屈一指的学校,老师本身很有能力。
“奖金吗?”云灯漾开柔和的浅笑,“也有我的吗?谢谢您通知我。”
今年的题比往年的难度都要高一些,而且又泄题的突发事故,因此考场上临时换了难度更高的B卷。云灯的分数不算低。
事事不顺,这件事算是难得的好事之一。
甚至能够让他忽略掉父亲陌生的目光,以及其他的烦心事。
第二天果然下了雨。
雨下得迅猛又急,天穹暗沉,时不时有照破天幕的闪电。雨落芭蕉,被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得掀着叶片。
风也大,不适合出门的日子。
很久没有这样的日子,云灯拉开窗帘看了眼外面的情况,便又栽回床上。
顷刻,他又坐了起来,学校来的电话没有及时接到,云灯忙不迭又回了电话回去。
因为暴风雨天,原来定好的日期待定。
金额不多,云灯倒是不在意那一笔数额,昨晚才从沈渡那里获得六百多万,因此显得学校的那一两万格外普通。只不过山穷水尽的时候,忽然递过来的一盏明灯,瞬间柳暗花明起来。
能把谢栖碾压在尘埃里,不论从哪个方面,就是最称心如意的结果。
同在屋檐下,难免会遇上。
云灯捧着热牛奶上楼,正巧碰到从父母房间里走出来的谢栖。
房间里的门被轻轻阖上,啪嗒,锁芯咬合。
“站住。”
“你进妈妈房间做什么?”
外面雨实在太大,这个时间,苏成双大概率没有和往常一样,找那些夫人们喝茶做美容。云灯的音量不高不低,足以两个人能够听见。
狐疑的视线自上而下审视着谢栖全身,热气不断地通过陶瓷的马克杯传递到云灯掌心。
过道内点着几盏壁灯,昏昧的光线里,谢栖阴郁美艳的五官更加显得阴沉,好像是被封在了冰雪里,周身缭绕着不详、幽冷的气息。
“鬼鬼祟祟,是要偷偷拿妈妈的东西吗?还是别的什么?”
没有把握,全凭着一张嘴往恶意的地方揣测。
唇形漂亮的嘴巴,微肉红润得好像
熟透的果实,就在昨夜里还在被人吻得肆意,连涎液都顺着唇角流,甜蜜得好像潮湿暖和的巢穴,被人又凶又猛,却又柔情蜜意地亲吻。今天就能够说出恶劣满满的话语。
有些微妙。
一向虚伪的人,在他面前放弃伪装,坦率地展示着自己,反倒要远比柔顺温驯时,要可爱得多。
“说呀。”云灯被无视得彻底,他绞尽脑汁想着有没有更恶毒的话能够刺激一下谢栖。
“你到底为什么偷偷摸摸去母亲的房间?”
说什么。
谢栖垂下眼,默默无言。
说苏成双给他塞了几张银行卡,还是说东郊过户在他名下的别墅?
按照眼前人睚眦必报,又极端狭小的心肠,背地里会气得整晚都睡不着吧,说不定还会在大半夜咬着唇偷偷哭。
上辈子戚戚然就离开,谢栖只觉得所有的事情都无比乏味,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兴趣。亲情。友情,他都不抱什么希望的时候,反而什么都要靠过来。
谢栖扬了扬薄唇,竟有些大雪初融的错觉。
“你想让我说什么?”
“说你昨天往上怎么浪荡轻佻地向着别的男人求欢吗?”
云灯气得脸红了,“什么求欢,怎么在你嘴里这么不堪。”
“不是吗?我看你眼带春水,整个腰都榻着,迫不及待想要对别人求欢呢。”
“只是一个吻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吻,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