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搬回来是吗?”
“对的呢。”
“那什么时候搬?”
赶在云灯颦眉之前,宋北砚及时住口,没有再沿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但是太热了。
好像只要和云灯的距离稍微近一点,就能够嗅到那种萦绕不熄的香气,令他的体温足足能够再上涨二度。
他从沙发上起身,欲盖弥彰地站在半开的窗边。
什么时候搬?
云灯眼睑下垂,慢吞吞地思考。
目前的处境对他来说算不上明朗,那个梦里面,重生后的谢栖被加载了万人迷光环,什么都不必做,前赴后继的人都会爱上。虽然现在他提前知道了后面世界的走向,这时候谢栖的优势还没有显现出来。
但是他在怕。
要是离开家的时间太久,再次回去的时候会不会所有的东西都不受控制?而且,放任谢栖在家里并不是什么好事。
思来想去,云灯倦怠地闭了闭眼:“就今天搬,晚上要回家带东西。”
“今晚吗?要是被子的话,现买不就行了。”
“而且我被子空着,你想直接住都行。”
宋北砚听出来他语气的疲惫,只是本能地遵循着意识开口。他的视线腻腻地黏在云灯身上缓缓审视,颜色很红的嘴唇扯出笑意。
云灯之前就猜测过宋北砚家境不错,不然为什么说出来的话总是带有不经世事的天真。
“自己的东西用惯了。”他敷衍了一句,又带上那种讨好似的浅淡笑意。
“顺便看一下哥哥的房间有没有装修好,装修的人有没有偷懒,要是没有的话,他可以暂时住我房间。”
“你就没有自我吗?”
“还是说你就这么圣母,谁都上赶着眼巴巴地做奉献,你们家是缺他一个房间?”宋北砚钳制着云灯细瘦伶仃的手腕,迫使云灯抬起眼和他正面对视。
那张脸色如春花,教人贪看,分明再冰冷一点都无所谓,已经有足够多的人为之吸引,却还是像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对谁都笑靥如花,对谁都亲切和善,好像巴不得路过的野狗野猫也能够蹭上去亲昵一番。
“你那个什么哥哥,真的就是什么哥哥吗?是和你一个爸一个妈生的那种哥哥?”
宋北砚锋利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云灯的眼睛,手上的力道缓缓收紧,像是要从云灯的脸上找出来什么破绽。
云灯家的情况他知道,不算太优,但也好过很多人。最起码是比另外两个混蛋队友好上一些。不至于连个房子都空不出来。
更何况这些天,云家凭空多出来的这个孩子的事情,早已经被其他人议论纷纷。
云灯颤了颤眼帘,咬着唇。
神态间竟然是有点娇意的楚楚可怜。
亲生的。
若真是亲生的就好了,他便不至于近乎疯魔一样,那么殷切地盼望着另一个人不幸。
“那就不是亲生的。”宋北砚带着嘲讽,逼近了云灯:“难怪一口一个哥哥叫得这么亲密。”
“是。”
云灯目光飘忽,他轻轻点头:“是一个爸妈。”
他不去强调亲生,只说是一个父母,含糊其辞,一般人的确会下意识地联想到。
不得不说,云家是一个很好用的名号。哪怕他在加入公司前,没有接受家中提出要专门打造工作室捧红他的要求,但是很多次,很多场合,那些图谋不轨者在听到他是云家的独生子时,还是会避让三分。
要是、要是那些人知道他是云家鸠占鹊巢的假少爷,会招惹很多麻烦。
“亲生的吗?”
宋北砚的膝盖已经顶进了云灯的腿缝中间,这是一个攻击性很强的姿势。
云灯点点头,明显感到手上的力道松了许多。
“待会要去试妆,你要开车带我去吗?”
“嗯。”
…
坐上车云灯才觉得让宋北砚当工具人是个错误的决定。
车窗外钢铁楼林,高楼大厦正以虚影倒退,云灯抓着玩偶的指骨用力,好像车身都要悬浮在云端。
本意只是狐假虎威,但云灯感觉坐车就足够头疼半天。
“你要在里面演什么?”宋北砚油门踩得凶,面上倒是一派云淡风轻。
“不清楚,有可能是演一条龙。”
“你来演吗,你演个女主还凑凑合合。”
宋北砚车开到地方,一路上没有人拦。云灯唇色发白下了车,两条腿都是软的。
“你也来吗?”
“你嫌弃我?”
“不是……我是感觉你很忙,要是忙的话,我一个人也可以,反正只是试妆而已。”
“我不忙,我闲得都要对着你打飞…”
“好了,快跟上。”
云灯打断了少年说话的不忌荤素,脑海里想到了同样是一个队的,宋北砚的档期满满当当,好像一整天都被占得不剩分毫。
剧组财大气粗到几乎将影视城的大部分都包了下来,画梁雕柱,朱门绮户,忽略掉穿着各色短袖的人,会真的给人一种身在古代的错觉。
接待云灯的人是个年长的姐姐,看到满头柔软的红毛后试探性的:“北砚吗?